在全圆佑看来,曾在夫胜宽脸上闪烁的喜悦,在谈及恋爱话题与崔瀚率时,他下意识说出的模糊暧昧的托词,还有此时的小心翼翼,似乎都在印证着他们之间,亦或是单方面,有着远比想象中要更加亲密的关联。
所谓“伤害成本最低”,指的是只有自己会面临被fork伤害的可能。
全圆佑毫无绪。
于是夫胜宽又喊了几声全圆佑的名字。
假设引诱成功,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在保证夫胜宽和崔瀚率安全的前提下,与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fork相抗衡呢?
夫胜宽没忍住,又朝远望了一眼,他向全圆佑点点,用力地抿着嘴,才将嘴角渐起的笑意压了下去,转离开前想起没问的话,很快回过问:“那圆佑哥你呢?现在不过去吗?”
“嗯……也不是。”
直到确认夫胜宽穿过路,在崔瀚率边停下脚步后,全圆佑才拿出放在衣服内口袋的烟盒。
“不会白来的。”
去往棚区的路程并不算长,或许是互不熟悉又各有心事的缘故,沉默的车厢里弥散着一种如乌云密布般让人不过气的诡异氛围,只剩下空调不知疲倦的风声还在耳边呼呼作响。
提前把夫胜宽和崔瀚率支走倒是容易,可那个立场、份都不明晰的咖啡店老板究竟该怎么理?
“我在S区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有这种地方。”
“崔瀚率到了吗?要是到了的话,你把另一份早点给他吧。能不能说是你买的早点?毕竟我和他不认识,这么说听起来不欠人情一些。”
全圆佑后知后觉,自己这样擅自揣测他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礼貌,于是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以示惩罚。
“圆佑哥,棚区是什么样子啊?都是大棚吗?”
全圆佑避重就轻地形容了一下。
“那我们大老远把货厢里那些东西拉到这里,不是白来了吗?”
擅自揣测他人的负罪感还没有消退,紧张感又突如其来地涌了上来,推着全圆佑加快语速,不等夫胜宽回话,他又立刻补上下一句:
-
“我抽个烟,抽完就过去找你们。”全圆佑冲他摆摆手,又装出一副找烟的样子,双手在上来回摸索着,一点一点地背过去。
“就是一个几乎没什么人住的老城区。”
当然,这一切不过只是全圆佑的猜测,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过崔瀚率,只是结合那四个特征得出的主观推断,更何况夫胜宽指代不明的对象,也不一定就是崔瀚率。
为了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全圆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话,便从自己买的早点下手。
全圆佑无法保证自己的血能够成功引诱fork,也不确定现在的fork是否还是非cake不可。
“早点再不吃就要凉了。”
夫胜宽不习惯冷场,此时的氛围于他而言,颇有种刚入职时唯独自己无事可的尴尬,他扭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崔瀚率,又借着后视镜将目光落在后排的全圆佑上。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住。”
夫胜宽刻意寻找的共同话题没能得到全圆佑的及时回应,而坐在一旁专心开车的崔瀚率,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打算搭腔的意思。
“没人住?”
眼看着分针即将向数字6,脑内的方案和对策还是一片空白,全圆佑开始在心底琢磨,究竟该如何开口,既能支开夫胜宽,又不会给他增添负担。
他没什么想抽烟的望,只是习惯地打开烟盒,取了一烟叼在嘴里。藏在烟盒里的针筒斜靠在所剩无几的香烟上,里的气泡随着全圆佑来回勾弄的指尖而不停晃动着,一如此刻在他脑海中乱作一团的思绪一般,令人难以忽视,也难以消解。
全圆佑侧着子倚靠在车门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挤进交错闪过的树木间隙,与阴影一起,在全圆佑的脸上来回跃,但他却毫无反应,像是沉在梦里一般,独自思考着什么,就连眼睛都忘了眨。
这些,那个男人在货车旁边站了许久,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发呆,回过神后又立刻走到路边左顾右盼,俨然一副等人的模样。
周六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男,中型厢货,这四个特征让全圆佑大致确定了男人的份,他本想向夫胜宽求证,顺便让夫胜宽把还没放凉的早点送给崔瀚率。但当全圆佑扭望向夫胜宽时,神色拘谨、一脸紧张的夫胜宽,竟让全圆佑有些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