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世以来,他从未和他人有这么近距离的长时间相。柳亭云和巫黎的关系,原本在他看来就只是比普通好友更亲密一些罢了,完全没往情爱方面考虑。那晚……亲眼看到二人欢好,又想着巫黎释放。一旦掺杂了望,所有的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他放下帘子,少了光线渗漏,车内又暗了一层,不过他也没有点亮车内烛灯的打算。巫黎站起来,示意顾琅侧,他要到柳亭云那边去。
顾琅点点,也撑开伞跟了上去。
柳亭云摸了摸巫黎还透着苍白的脸颊,从桌案下的抽屉里翻出一条薄毯给他盖上。豆子睡得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自己被拎到了某个凉凉的地方,但又是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它只是摇了摇尾巴,连眼睛都没睁就又睡过去了。
车夫扬起鞭子,蹄声哒哒响起,车轱辘转着圈向前。三人正式踏上了去往藏剑的路。
幸好柳亭云给了他机会。虽然是个很微妙的机会,但能够把心里藏着的事说出口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此事恰逢他的武艺进,一直压着只怕会成为心魔。可惜,看似正常的关系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巫黎的状况突然打破。也很难说是不是二人有意促成的这样的局面。
“早知你的心会动摇至此,我宁可放点血熬过去。”
顾琅心神巨震,豁然睁开双眼看向巫黎。
三人各坐一边,巫黎正撩开帘布看着外面的雨景,柳亭云怀里抱着豆子假寐,顾琅则是抱着他的两把横刀,盯着虚空的某出神。水汽通过半敞的帘布涌入车内,巫黎比平日更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车渐行渐远,出了广陵邑后便不再是青石路面,突然加入的颠簸感让豆子不满地吱吱叫了两声,又被柳亭云安抚下来。
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车下有夹板,行李放在车里就行。”柳亭云撑起伞,雨幕带着浅白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神色。
顾琅被豆子的声音唤回神来,抬起袖袍看了一眼正躺在口袋里睡的正香的小蓝。雨天睡觉可真是个好习惯,不然顾琅无法想象这一路要怎么才能忍受它那张叽叽喳喳本停不下来的嘴。
巫黎抱着洋洋的小貂闭眼假寐,果然还是躺着舒服。他的还没弱到承受不住车的颠簸,只是阴雨天的懒惫加上昨日的消耗,让他把舒适
但毕竟不是躺着,边两个人又不能忽视。顾琅心里苦笑,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是真的忘了今日启程,昨夜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说实话他还没收拾好心情。今日又是大雨,他都没有理由出去和车夫坐在一起透透气。
巫黎还看着窗外,余光看到顾琅一副明显失措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装睡装的也不像,睫抖得太厉害了。”脸也红了。
柳亭云看着巫黎坐到他的边,一手抓起睡着的豆子揣到怀里,接着人一歪,枕着他的大就这么躺下了。或许是因为巫黎本就无意遮掩二人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昨夜更超过的事情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总之他是自然无比地躺下了,鞋子也脱掉了。也亏得车够大,能让他侧躺成这个姿势。
而他,自愿入縠。昨夜……顾琅眼睫颤动,心底一片,羞耻于在他们二人面前想着那些画面,可又完全无法把那些旖旎从脑海中抹去。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人来说,经历了那样的情事,不可能不动摇啊。
比起因为大雨而安静下来的广陵邑,车内的气氛是颇有些诡异的沉默。
他看着巫黎披着披风的背影,不知该想些什么。
顾琅握着刀的掌心渗出一层薄汗,抿着给巫黎让路。不知巫黎或者柳亭云接下来会说什么,这让他有种难言的不安。
车夫的技术显然是不错,除了刚上路时的颠簸,现在车厢里的震动感已经很轻微了,也可能是逐渐习惯了颠簸的过程。顾琅小小的打了个呵欠,一夜未眠导致的困乏一时间涌了上来,很快,他就随着车的颠簸上下点了。
但原本正常的相因为他的好奇心逐渐破碎。他之前从未想过情爱念,即使他曾经救下的一位姑娘直言以相许,他也是断然推拒,以最快的时间消失在那姑娘的视线中。他三生有幸被师傅捡到养大,又得师兄师姐疼,虽无父母,但从不觉得人生有所缺憾,唯一立立心的宏愿就是重振师门声明。情爱……与他而言原本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更别说现在还是断袖分桃之事。
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清脆的蹄声,顾琅眼前走灯似的浮现出和二人相遇后的一幕一幕。他当初其实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了,或者说在擂台上就感受到了巫黎的视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准确的来源,他原也打算反跟踪去查巫黎的线索来着,是巫黎和柳亭云的主动出手打破了僵局。从相遇到组队再到锻刀,短短几日的时间,明明没有深入的了解,他和两人的关系却无限拉进。是志同合的快意,是意外巧遇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