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的贴骑士，得以自由出入那座华丽的寝。

        “灵往往是一切美好的象征，他们温，友善，向往光明；同时，他们有着令人称羡的寿数，这使得他们愿意对美好的事物付出足够的等待……”

        少女光的小从睡裙中垂落下来，在孙权的视线中一晃一晃的；她轻声朗读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悄悄看他一眼；最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仲谋，你都不困吗？”

        少年单膝屈起，托起她着手套的手，行了个吻手礼：“多谢殿下，无需为权阅读睡前典籍——贴骑士不需要睡眠。”

        她点了点，似乎有些失望，没有再说话。

        看到她这副样子，孙权迟疑了一下，低声与她搭话：“殿下选的典籍非常有趣，只是内容有些古旧了。不是所有灵都向往光明，权的眼睛……就无法直视阳光。”

        少女眼睫忽闪了几下，像是振翅的蝶。忽然，她灵巧地从床上下，赤足踩上冰凉的拼花地板，啪嗒、啪嗒地跑到窗前沉重的帘幕之前，吃力地把它们尽皆合拢。

        完这一切，她回，笑地对他说：

        “不必担心，以后我让人们把窗帘都拉起来——作为交换，以后仲谋要多对我讲些灵族的事情。”

        翡翠般的瞳仁晃了晃，孙权的视线落在她被地板冰红的足尖上，捧起鞋子向她走去。

        轻轻圈住她纤细的脚踝帮她维持平衡，灵骑士耐心地为她穿上柔的丝织鞋，手指不着痕迹地在足尖连了一下，然后轻声对她说。

        “……也不是所有灵都愿意等待。”

        “……也有灵觉得漫长的寿数是负担。”

        善良的人类亲王频频点，逐字逐句地记着灵骑士的话。

        等他说完，她眼神熠熠地对他说：“仲谋，放心吧，明日我就让典籍馆把这些内容添加进去。我向神明起誓，以后我的王国会是人类与灵都会感到宜居的存在——”

        她的王国吗？

        原来那些温柔到几乎令他迷失的话语不只是为了他。

        心中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疯狂生长。那一刻，孙权感觉到心脏像是直视太阳的眼瞳一般，隐隐作痛。

        ……

        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了孙权口中“不愿意等待的灵”。

        灵似乎也心有迟疑，连把剑尖对准她的口都感到艰难，但他还是用那双透亮的眼瞳望着她，要她交出王国，以示臣服。

        被贴骑士剑相向的事实明显给年少的亲王极大的冲击，等他开口索求时，她才反应过来。

        “仲谋。”

        她依然如往日那般唤他，神情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唯有此事，即使死亡我也不会相让。”

        翡翠似的眼瞳盯着她闪了闪，透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哀伤。剑尖失了骑士应有的水准，像是冬日的白蜡树叶，在寒风中游弋，偏移了方向。

        少女仿佛在转瞬间成长起来，依然稚气的脸庞浮现出可堪赞颂的果断，伸出着手套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