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割裂的人，让黎思源恨，又让她无法亲眼看着他走向死亡。

        看上去，那时候的池霁晓的确迫切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

        黎思源并不知这些，她只是突然对池霁晓生出些许由爱化成的怨恨。

        毕竟死亡和余生都牢狱，除非是当事人，不然谁都说不清哪个更加容易。

        她苦笑着，把手上的机票整理好放回柜中，继续往屋内探索。

        是黎思源的出生证明，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份证明。

        所以，即使知这个司法系并不清白，在这件事上，黎思源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不加思考地激进。

        黎思源并不意外，她只觉得难过，觉得自己是不被期待的人，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妈妈……我的妈妈……”她又把自己裹紧些，低声呜咽着，幻想这些充满池霁晓气味的毯是真实的怀抱。

        不仅如此，黎思源还翻出了一大把机票的票，上面的年份跨度很大，最近的是七年前。

        她合上自己的出生证明，在柜子里继续翻找，想要从中发现一些蛛丝迹，来证明池霁晓有关心过自己这个‘女儿’。

        这些事情仿佛成了她上的罪孽，时时刻刻提醒着黎思源要更加努力好自己的职责，至死方休。

        黎思源一遍遍强迫自己看着池霁晓与在孤儿院的女孩子们的笑容，从已经泛黄褪色的到近年的，从还有些青涩的池霁晓看到自己所熟悉的模样；一遍又一遍，拨动着岁月，反反复复地看。

        怕自己的眼泪把出生证明上的字迹滴脏，黎思源背过去仔细将脸与手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证明捧起，从其中一角慢慢揭开。

        谢妍宁说得不错，池霁晓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黎思源不由幻想池霁晓如果没经历这些……

        即使并不清楚那一年的出生证明上应该有些什么信息，黎思源也清楚明白自己的这份上面有太多遗漏之。

        了嘴角咸涩的泪，黎思源又将东西按照原位放回，再度封存。

        沙发上还有几条池霁晓用过的毯，黎思源把灯全熄灭后就将自己蜷缩在其中。

        只可惜，黎思源想要找的东西，已经在一次次亲密之后被池霁晓理掉了。

        那么聪明的池霁晓，要是没有这些过去，没有自己，会更成功吧？

        五岁到二十二岁，黎盛桉一直以一个古板却也算宽和的形象出现在黎思源的面前，而黎思源也一直心怀着感激与尊敬。

        黎思源用脚尖踢了踢文件，长叹一口气，紧接着转朝里面的柜子走去。

        黎盛桉这个人虚伪又自私，还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一直以来的形象，直至现在黎思源依旧觉得不太真实。

        里面还存着成堆的酒庄资料，略看过去有好几种不同的语言，资料的边沿也都有些微微卷曲，显然都是有认真翻过的。

        还没有看过几行，黎思源的眉便越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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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间，黎思源喃喃说出了本该永远藏在心底的话。

        “……她只对我残忍。”

        柜子边沿的漆在黎思源的指尖下裂开，出里面的锈迹。

        那个时候，池霁晓的生意应该步入正轨了吧？

        尤其是看到池霁晓在孤儿院里被簇拥着的合影。

        最里面的柜子打开的瞬间，逐渐冷静下来的黎思源又开始一滴一滴掉着眼泪。

冷睨着被清理出来的文件，黎思源的心中五味杂陈。

        投影仪的声音被调得很大，在用靠垫为自己搭建的小小堡垒中，黎思源终于敢放任眼泪顺着指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