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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没有胃口也要稍微吃一点,不然恢复得很慢。”他观察着血鬼的一举一动,耐心地叮嘱他。
在他离那维莱特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把莱欧斯利拉了过来,原本就紧张到说话都磕磕绊绊,这下可好,左脚绊右脚,莱欧斯利竟是直接摔在了男人上。
骤然仰直视温和的神父,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莱欧斯利都忘记了眼珠的颜色有没有恢复。
他茫然地说:“神父大人,抱,抱歉,我没撞坏您吧?”
撞坏?那维莱特在心中觉得好笑,他自然而然地也笑出了声,不过他没忘记把莱欧斯利拉上床。
“躺好。”不容置喙的两个字让莱欧斯利直愣愣地注视为他净脚底,又盖上被子的男人。
他的举动和父母对他的好不同,那太不一样了,他时常觉得父母虽是尽心尽力地为他付出,可是那莫名其妙的隔阂,仿佛一条永远也越不过的鸿沟,这让莱欧斯利下意识觉得,亲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视线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到它拿着的淡蓝色手绢,他蓦地耳尖红起来。
“您不用这样,我自己就能。”
那维莱特点:“备用拖鞋在柜子里。”
他说着就去拿了一双出来,放在床脚。
他没有再陪着莱欧斯利,而是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拿出一本书和一个笔记,边读边写着什么。
莱欧斯利识相地没有打扰他,双紧贴神父大人为他盖上的被子,少年坐在床边,蜷着,眺望他的侧脸。
肚子的咕噜声时不时地传来,没办法,这一点他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那维莱特放下书,换了个厚重的本子,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同时说:“这里的饭菜似乎不合你的胃口,想吃点什么吗?这个时间有些店铺还没有打烊,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灼热的目光楔在男人皙白修长的颈项上,他执着地仿佛能看清颈动脉中淌着的鲜血,莱欧斯利下意识问:“您对谁都这么好吗?”
笔尖停顿在纸张上形成一个重的墨点,那维莱特不久才回答他:“当然。”
他又说:“幼童很弱小,需要保护。”
他没说出口的,当然是企图驯服血鬼的暧昧话语。毕竟谁知对一只凶残的野兽保有善意,会得到个什么令人惊奇的结果呢。
这值得期待。
不过莱欧斯利被“弱小”这个词点醒,他恍然大悟,低盯着苍白的手心看,没看出什么,但让他十分气馁。
莱欧斯利:“神父大人,我想睡了,但我不知您的习惯,请问需要我睡在地上吗?”
他一定不会这么选择,莱欧斯利很清楚。
如果可以,他忽然想让这位心地善良的神父把所有善意都倾注给他一个人。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把笔记本上锁收进抽屉中,转来到衣架前脱下长袍,换上利落的浅灰色睡衣。
男人的背上有伤疤,莱欧斯利看得很清楚。
不过他没问,因为他注意到神父大人如他所想的那样走近他,上了床,掀开被子,躺在了床的外侧。
同床共枕。
他躺得很板正,双手交叠在口,缓缓闭上双眼,呼均匀。
但莱欧斯利还保持着坐姿,傻愣愣地,后知后觉地发现,神父大人的侧腰正压着他的脚背。
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