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细细盘问女鬼出没的时候和地点，方：“……本王知了。下去罢，等本王回来，再治你的罪！”她恼怒地挥手让刺史退下，凝神回忆起以往看过的县志。

        风水一她只知些，但延州除了夏主赫连墓算是一大墓，其余的墓葬并无显贵巨富，这许多年来也风平浪静，并未有鬼怪作祟的传闻，应当是不容易聚阴气引尸变的地方才是。

        述里朵听完石敬瑭的转述，蹙眉不语。石敬瑭瞧她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安，怕办砸了这门差事。

        时当深秋，纵目四望，只见夜色渐合，长长的关外古上，除了往来生意的一队队骡人伙外，惟有黄沙衰草，阵阵归鸦，景致凄然。得了岳父许诺的石敬瑭却是兴高采烈，回到檀州后一刻不停打回府，去见那漠北贵客。

        那女郎相貌年轻美，腰插短刀，手持权杖，长辫垂肩，金丝小帽，一翠绿织锦的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无色。别说外罕有如此佳丽，即令中原也极为少有。

后也不要在边关吃沙子了，回来多陪陪永宁①罢。”

        李嗣源既然没有什么诚意，便怨不得我们怠慢了。他若不肯割舍，难我们不能夺了来么？！

        石敬瑭大喜，磕：“多谢泰山大人厚爱！”他抖擞神，向岳父告退后即刻赶赴檀州。

        李云昭面色一沉，“这么大的事你今日才报给我？便是这么视人命如草芥么？”

        述里朵后，一直低眉充当背景的“侍女”一抹脸，抬起来，扫了石敬瑭一眼。

        降臣是个脱的子，这几日闲不住常出门闲逛，也听了一耳朵街上的惶惶人心，回来说与李云昭听。李云昭知她内行，

        “说。”

        述里朵嘴角绽开一丝笑意，“还是大祭司聪慧。”她转向石敬瑭，“石大人，请转告监国，就说本后允了他的要求。待来年春回大地，契丹再出兵伐岐，想来也不迟罢？”

        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天下间颠扑不破的至理。

        “殿下，这几日城郊似有鬼怪作祟！听说每当子夜时分，城郊便有女子歌声，俏谐谑，勾魂摄魄，路过的行人禁不住诱惑，被勾了去，再也没命回来。隔日被发现时已成了一句尸，全的血都放干了！这不是女鬼索命是什么？”刺史想起那些尸的惨状，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刺史大人难没有什么话要禀报给本王么？”李云昭瞥了一眼畔几度言又止的延州刺史。

        ＊

        石敬瑭暗走眼：这样的风采，绝不会是一介普通侍女。

        契丹大祭司多阔霍用权杖点了点地面，拨弄着上面丁零当啷作响的铃铛，眉心突兀现出一抹恶念煞气，如猩红的花朵开至末路，行将腐烂，生生将她通的神圣气度破坏殆尽。

        刺史心中一凉，心终究是瞒不过岐王殿下的耳目。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前的汗，把心一横，：“下官确有一事要禀报。”

        “下官不敢！下官差了一批人去郊外查探过，只是他们也……”刺史脸上浮现出悔恨和悲悯交织的神色，以手遮额，“大多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真是作孽啊……下官作为父母官，实在是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也无法应对那无影鬼魅，思来想去只好请殿下亲自出。殿下自武艺高强，边奇人异士又多，想来定能应付得了。”

        他的意思自然是要提这个女婿了。

        她一字一顿呢喃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拆解开，细细碾碎。

        李、云、昭。

        那女郎附在述里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