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寝gong的圆拱形密室里,中央的铜床已经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寿宴上那台手推车。被当成肉畜分食的米禽牧北仍以同样的姿势挂在上面,但半截shen子已经成了骷髅——除了上后背、手臂和小tui上还有完整的pi肉,整个xiong腹到tunbu,再到大tui和后腰,都已被分食殆尽,腹腔里的内脏也被掏空,腰以下几乎只剩嶙峋白骨,脊zhu髀骨和盆骨扭曲交错,附着一层还未完全烤熟剔净的血淋淋的肉jin,看上去阴森恐怖。
沉重的tou盔压着低垂的脖颈,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小tui间,早已没了生气。元昊打开tou盔两侧的开关,取下后面一半,乌黑凌乱的长发就散落下来,shi漉漉的浸满汗水。前方的面罩却像粘在脸上一样怎么也取不走。元昊一手抓住后脑的tou发,一手用力将面罩狠狠晃动了几下,这才终于将其揭开,把那gen金棒从紧咬着的嘴里抽出来。金棒上带着血迹,还深嵌着两排齿印。几缕发丝后面,lou出一张煞白的脸。嘴仍然僵ying地张着,嘴chun乌青,牙齿和嘴角满是污血。那双通红的眼睛还痛苦而愤恨地圆睁着,死不瞑目地盯着眼前这个恶魔。
元昊惋惜地摇摇tou,一放手,那颗死人tou就又耷拉下去。他原本并没打算把米禽牧北毁得如此彻底,还指望看看那几个被去除的qi官能不能再长回来。最后那dao菜,本来只是烤食tun肉,可味dao实在过于鲜美,这么多人分食远远不够,于是他一时兴起,就让把整个下半shen都烤了,肉也剔得干干净净,甚至连肝脾都挖出来煎掉。这下可好,米禽牧北看来是已经死透,再无回天之力了。
就在这时,有内侍在门外喊dao:“君上,君上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元昊不耐烦地走过去。
“君上,您吩咐不见任何人,可太子ying是拿着剑闯进了寝gong,拦都拦不住。”内侍慌慌张张地回dao。
“岂有此理!”元昊怒骂一声,加快脚步走出了密室。
寝gong里,李宁明手握长剑,横眉冷对从后殿走过来的元昊。
“大胆逆子!反了你了!”元昊张口喝dao。这大儿子一向说话zuo事直来直去,现在越发没规矩了。
李宁明立刻单膝跪下,将长剑举起来交给内侍,努力摆出恭敬的神情解释dao:“父皇恕罪!实在是事出紧急,关系到二弟的xing命,儿臣不得已才有此僭越之举。”
“宁令哥?”元昊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他又怎么了?”
“还请父皇屏退左右。”李宁明恳请dao。
元昊摆了摆手,侍卫gong人就全都退了出去。“你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父皇难dao不是明知故问?”李宁明嗖地站起来,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忿懑,“儿臣倒有一问:寿宴上那个luannu,究竟是谁?”
“与你何干?”元昊察觉话锋不对,赶紧转过shen去,极力遮掩。
“二弟都告诉我了!”李宁明愤然dao,“现在他一病不起,米水不进,眼看就要不行了!他说父皇答应过,寿宴一过就把人给他,可现在,你要如何向他交待?”
“放肆!”元昊感到君威受损,大为不悦,“朕何时答应了给他人的?他要寻死寻活就让他去!多大点事儿?真是没出息!”
“多大点事儿?”李宁明瞪着眼反问dao,“这可是一条人命,而且不止是一条人命!你要是折磨几个nu隶也就罢了,米禽牧北可是军功无数的骠骑大将军!他本已被平反,你却如此待他,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凌辱nue杀,甚至让人吃他的肉!你就不怕背上荒淫无度残害忠良的暴君骂名吗?这个真相要是被公开,整个大夏还有谁敢为我们拓跋家效力?”
“真相?呵呵。”元昊不屑,“米禽牧北早就死了,是被他爹打死的,而且朕也将他厚葬了。你说的事,永远不可能发生!”
“可是二弟知dao真相,现在我也知dao了!哦对了,米禽牧北的父亲应该也知dao吧?父皇不如把我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你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李宁明再次跪下,“如果父皇还肯留我等一命,就请极力安抚二弟,保住他的xing命,并且从今往后,再不要nue玩luannu,随意杀人,更不要再残害忠良了!”
“你倒教训起朕来了?”元昊气不打一chu1来。
“父皇!”李宁明言之切切,“养生之dao,在于不嗜杀人;治国之dao,莫善于寡yu。儿臣是为了龙ti,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
“够了!”元昊烦躁地一挥手,“宁令哥那儿,朕自会想办法。至于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言!来人!”他高声喊dao,“把太子送出去!”
侍卫们应声进来,在李宁明的央求声中,将他架走。
“父皇,儿臣的话句句肺腑,请父皇三思啊!……”
送走了李宁明,元昊一阵tou疼。他也没料到,宁令哥真的能为了米禽牧北把命都搭上。还有这个太子,简直越来越目无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