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吃麽？”

        “我們，”她突然打了磕巴，“我們也需要你的。”

        只是前往不同的目的地。

        “可是我已經死了。”

        小山端著水杯咕咕的喝了好幾口，總算是將飯菜都吞了下去，心滿意足的嘆氣，“噎死我了。”

        她洗碗的手一抖，側臉看了過去，笑著，“我們是家人，沒有什麽對不起的，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我們的分離，也並不是分離。

        可轉眼，那溫柔的笑就化作了無的樹葉，從高處飄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被過往的人們輕易的踩在了脚下。

        “你倒是會吃得很，還點上菜了。”雖然這樣説，但她還是了炒米，的確是很香的。

        “快滾！”他笑駡著，擡起步子走向了局長的辦公室。

        人，總是爲了心頭的牽挂，而努力變得堅强。

        她有好多牽挂，她必須堅强。

        “保證把頭吃窮！”

        記憶中的笑容最終成爲了他心口上的一裂痕。

        人們在這世間苦苦掙扎，望不到頭，仿佛這一生都要在痛苦中度過。活著，究竟是爲什麽呢？就只是爲了活著麽？

        誰的人生，不是千瘡百孔呢？

        “時間還早吧？你再坐一會兒，我烤了餅乾，你吃一點。”

        小山一邊著燙嘴的紅燒肉，一邊打開了電飯煲，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提議，“姐，再拿紅燒肉的油渣炒個米飯吧。”

        “是吧，接他們過來就能常常見面了。”

        他伸手捂住了腮幫子，思緒越發飄遠，車窗外的風順著縫隙了進來，帶著雨後的清新，他望著路邊的行人，似乎還能回想起那年，遺落在記憶深處的那一抹微笑。

        可生活就是這樣的。

        “行了，閉嘴吧，她都已經死了。”

        “飽了飽了，謝謝姐。”

        她想不明白別人，但是知自己要爲了家人活著，大概所有人都是這樣吧。

        小山連忙點頭，“我會好好的，你放心。”

        “姐，你要活下去。連同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他聼在心裏，只覺得煩。

        小山嘻嘻地笑了。她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清洗，小山跟在她後面，站在門口看她，良久了，才開口説話，“姐，我該走了。”

        後悔不也遲了麽？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抓犯人，就沒抽出空來看你，哎呀，你是不知那些貨，説了要請他們吃飯，差點把我錢包給榨乾了，以後還是得帶他們去吃餛飩，省錢。”他絮絮叨叨的説著，手裏很是利落的削著蘋果，“説起餛飩了，不知你吃過那家餛飩店沒有，之前老難吃了，不過我叔去了以後，改良了菜譜，比原來好吃多了，我老想著帶你去嘗嘗，我叔也老問我，什麽時候帶你去一趟，那人，可會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得得得，換個高檔的地方行了吧！”

        她有些聼不明白，但還是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小山，可小山卻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要與她保持距離。

        小山深深嘆息，微微皺眉，“姐，你回去吧。爸媽他們都需要你的。”

        小山扶了扶眼鏡，“我想爸媽了。”

        “小山！”她驚恐的看著小山的影越發的模糊起來，慌亂的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你們吃大餐。”

        抓捕工作十分順利，同事們壓著嫌犯坐在後座，他在副駕駛上安排剩下的人回警局，卻聽著後座上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嚎啕著，説他知錯了，説他只是一時衝動，説他後悔了，説他以後會好好悔改的。

        “頭，不會又吃餛飩吧！回回都去你叔的餛飩舖，你倒是省錢了，我們都要吃傷了。”

        或許前路都是苦痛和折磨，但是，只要活下去，應該就會有轉機，説不定生活會有一天變好呢？

        小山卻沒有應答，只是沉默了片刻，“姐，對不起。”

        “這不是正好沒事了，我才過來的。”他説著，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徐叔你是嫌棄我來蹭飯的吧。”

        “好耶！”

        兩個人邊吃邊聊，小山説了很多學校裏的事，炒米和紅燒肉幾乎都進了小山的肚子，她也習慣了，并沒有搶著吃，只是安靜的聼小山絮叨。

        “我以後，還會在你的邊。”

        徐叔急急擺手，“可沒有，你能經常來吃

        後悔不也遲了麽？

        “我跟爸爸商量了，接他們過來，這邊消費雖然有點高，但是只要助教的事批准了，就不困難了。”

        “小林啊，吃飯吧。”

        她被小山這副饞鬼的模樣逗樂了，推著他離開了厨房，“快去盛飯。”

        “欸。”他應著，把削好的蘋果給了坐在旁邊的阿姨，接過了徐叔手裏的飯菜，一如往常的擺好了桌子。

        嫌犯明顯被噎了一下，然後哭得更厲害了。

        小山放了學便直接來到了這邊，正巧紅燒肉出鍋，小山饞的拿了筷子就夾走一塊，“好吃，姐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你工作這麽忙，就別老往過跑了。”徐叔坐在對面，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