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他经过外婆的房间门,听见了母亲尖利的啜泣声,她在向自己的母亲抱怨:“妈!你知吗?小彧他……我感觉自己就像生了一没有感情的怪物!他简直跟他爸一个德行!”
他经过母亲,终于可以拿着水杯去客厅倒水——实际上他为了喝水围观了这场闹剧的全,他们闹得太凶了,他不是很想参与进去。
“可是哥哥是他们的孩子。”他存了逗她的心思,问她:“那你觉得哥哥也很讨厌吗?”
“胡说。”她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嗔似的说:“哥哥是不可以对妹妹撒谎的,快说,到底怎么了?”
他天生是个对感情感知很冷漠的人,小时候他完全不理解母亲为何会歇斯底里的哭泣,有一次,她跟父亲又爆发了争吵,她开始尖叫,朝父亲摔东西,甚至拿起了刀,最后父亲还是制住了她,母亲摔倒在地上,父亲也没有去扶,径直离开了。
语气里的关心和担忧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小孩子的好奇心在作祟,没那么关心他,反而让他心理负担没那么严重,于是沉默了片刻,很轻松的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
“不。”她坚定的摇了摇:“哥哥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
他记得小时候的他平静的回答说:“他不想杀你,也不想打你,是你非要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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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跟人打起来了,你看不见的吗?”那个女人在崩溃的质问他:“是不是他把你妈杀了,你都不知来阻拦一下?你是死人吗?”
女人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她不知朝他扔了什么东西,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影闪过,接着,眉弓剧痛,有什么温热的一点点淌了下来,血色遮蔽了一只眼睛。
“……”江彧有点好笑的感受妹妹抱着自己,享受她拙劣的安——虽然好像只是在毫无杀伤力的骂他爹妈。
“……哥哥没事。”他仍然不太习惯她的摸,侧过去,忍耐着,才没有像对别人一样把她的手打开。
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背抵着门了下去,眼眶酸涨得发疼。
一畜牲,一没有感情的怪物。
今天放假,她跟爷爷都出去玩了,只剩哥哥和姨母还在家里。
总之……他心情真的愉悦起来了。
“……哥哥。”一双柔荑探了过来,肉乎乎的小手在抚摸他的脸颊,有什么声音在的唤他:“你怎么坐在门背后呀?咦……你眼睛这儿怎么了?”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很寂寞,不是在家庭还是在校园,他都没有任何朋友可以诉说,他感觉自他出现在这个世界起,他的灵魂就抽离于人群之外,格格不入。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好像在玩一款无法通关的游戏,所有人都只是npc,这个世界只剩余他一个独自徘徊的玩家。
成这样,为了讨取她的欢心。
“呜呜呜呜……”还没等他说完,小团子一把扑到了他怀里,抱住他:“四姨最讨厌了!我讨厌她!四姨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讨厌死了!”
他是不是应该哭呢?但是他哭不出来。
“对……对不起!小彧,妈妈不是故意……”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要查看他的伤口,他冷冷的将她手打开,捂住一只好像在淌血的眼睛,自己去找医药箱。
是全天下对她最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