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莞尔:“罢了,不说这个。左右你亲自出手,连容貌都没遮掩,他们没一个不认识的。既如此,若当真有谁发现,重楼在某凝魂聚魄,第一反应也是寻你报喜攀个人情,而不是斩草除对重楼不利。”
像是在回答,光闪动了几下,比之前更亮。九天看在眼里,美眸中不禁出了几分渺茫的希冀:“借你吉言,夕瑶。”飞蓬是她的战友,而没成为魔尊之前的重楼,虽次次都力压她,但九天心里本将之当对手和朋友。在铅华洗净的现在,她由衷的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平安无事。
神女历千年,魔,后花园
“多谢告知。”若早知今日,自己当年便不会打那样的主意,但事到如今早已无法挽回,他能的,就是给飞蓬一个不受天束缚的未来。如此想着,重楼合了合眼睛,将心里这杯自酿的苦酒饮了下去,只哑着嗓子:“最多两三日,关押在我族牢狱的神族便会放归,告辞。”
见状,瑶姬若有所思,逐一召见后,很快便一派了然之色,将各方势力首脑尽数放回。至此,瑶姬暂代魔尊之位,魔界政权平稳过度,大多遵循前令,少有改变,令魔界局势时稳时乱,大战无有、小战不断,自不必提。
瑶姬踟蹰了一下:“但若不是重楼呢?”
九天无声的叹了口气,当重楼的气息彻底消失在神界时,才关好门、拉起帘幕,轻轻叩敲桌案。过了一小会儿,一团的光亮了起来,她抬手轻,自言自语般诉:“他们都会没事的吧?”
飞蓬会在哪里呢?重楼匆匆赶回了魔界,他一边强忍着发自灵魂的痛苦,残酷的剥离自己的命格,一边利落的布置好种种后手,尽自己作为魔尊最后的义务。在第三日,形渐渐消散,即将失去意识之际,重楼忽然笑了。
瑶姬轻轻一叹:“你且小心。”
“嗯。”飞蓬眸色一缓,眺望远方,目光灼灼:“我会等他的。”
代魔尊瑶姬遣散了伺候的女,晃悠着盏中清茶,浅笑:“你下手还真狠,这都千年了,那些小家伙的伤还没好全。”
他用仅剩的力量撕裂了空间,将命格和记忆凝成的珠子,丢进了裂。对面不是少时初见之地,也不是搏命一战的新仙界,更不是一方轮回、一方相守的人间,而是重楼极少踏入的鬼界。
过苦涩。此事是他不知的,可并不难以想象。飞蓬看着温如玉,实际上外热内冷,能入心者极少。也正是因此,来自心底的刀子,才戳得远比平日里受伤更疼。
“好。”飞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拂了拂袖口,便站了起来:“不打扰你了,我有意游历各界,尽览风水锦绣。”御风而行时,飞蓬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若他归来问起,瑶姬姐直言便是。鹿死谁手,未尝可知。”
“如只是魔尊…”想到重楼最终传来的那一言,飞蓬垂下眸子,眼底微暗:“那就各凭手段吧。”缺少记忆的魔,会主动追寻失去的记忆,而以重楼偏执的子,绝不会将过去置之不理。他会等着,等重楼主动上门。
记忆的最后一刻,那一片绚烂燃烧的曼珠沙华之中,重楼看见了平躺在花海里的飞蓬,看见对方一瞬间站起时投来的目光,以及那惊骇后了然恐慌的眼神:“重楼!”
啧,最后就给我一声怒吼?重楼无奈又好笑的摇摇,传了一句话过去:“可以信我,不可信魔尊。”话音刚落,魔魂便再也坚持不住,于魔界内刹那间消散开来,无有一丝踪迹。只待无数年后,随机缘重新凝聚。
一年后,魔尊陨落的消息传遍各界,魔界各方诸侯蠢蠢动。又一年,地皇神女瑶姬于魔界现,各方诸侯无一臣服。此后数年,瑶姬招兵买正待平乱,各方诸侯却纷纷来投,态度殷勤、神色敬畏,不敢言一句不是,惹瑶姬麾下议论不已。
“是他们太不经打了,我已手下留情。”飞蓬坐在她对面,淡淡:“连一层力都没出,换成神魔之井时的重楼,他本不会受伤。”自换了命格后,飞蓬周异状尽消、因果尽清,实力更进一步,已将轮回所得尽数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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