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不是有江恪吗,他盯着呢。
周明慧这些年跟江国安白手起家生意,子也坚韧许多,再也不是当年那朵低声下气的菟丝花,生气的时候也就江国安能劝得了。
陈迟脑袋懵懵,下得发疼,下意识要按住她后脑反客为主。
这吻技,还是被迫从家里那位学来的。
这和吊走人有什么区别。
得知她要回来,江国安和周明慧一早就没出门,坐在沙发等着她。
那家人嫌周明慧生不出儿子,女儿也是个赔钱货,让她要么扔了江嫣,要么自己净出。
她一句话都没说,连夜领着江嫣,提着当年嫁过来时带着的暗红色行李箱,也不回地离了那个吃人的家。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却能认出谁对她好。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江嫣心脏重重动,眼前不受控制般闪现那天荒唐的画面。
妹妹就该叫阿嫣。
周明慧拉着江嫣左看看右瞧瞧,说她刚养起来的肉都没了,小脸清瘦,面上满是责怪和心疼。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贪玩点也是正常。
你说你,高考刚考完没两天就不声不响跑出去,说是要玩一个暑假,一下又说要提前回来,
那天晚上,江嫣依旧睡在周明慧旁,抱着兔子玩偶,小女孩的声音干净又稚。
江嫣冲着两人温和一笑:一点点,很快就能又白又胖啦。
娘家也难过,上面一个嫁了人的姐姐,下面一个还在谈媳妇的弟弟,哪哪都容不下母女二人。
沙发上坐着的是她继父,平素不习惯说些关心人的话,但都能感受到他作为长辈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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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国安年近五十,这些年的商场厮杀让他两鬓隐隐冒出些白发,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强势凌厉的气势。
江嫣幼儿园的时候周明慧就离婚了。
毫不留恋地转回家,在陈迟茫然而又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进了雕花大门。
门口一声低沉轻笑响起,江嫣动都不敢动,发麻,全紧绷着,克制住自己下意识要转上前的动作。
阿嫣要说什么?让哥哥也听听。
买啦买啦,宝们看好恶狼还是傻狗啊
江嫣原本叫冯燕,一个没用多少心思的名字。
眼见江嫣该上小学了,还跟个豆芽菜似的长不高,两人也没有个能定居的地方。
周明慧给她倒了杯半杯白水,等她喝光了又泡了杯花茶送到她手上。
周明慧一向依附夫家,像朵菟丝花一样尊重丈夫,孝敬婆婆,唯独在江嫣上展现了她为数不多的强和勇气。
那男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个工廉价的兔子玩偶,带她跑,带她笑,让她像同龄女孩一样肆意玩闹。
不是,他还着呢,这姑娘就这么走了?
往后她就叫江嫣了。
江国安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快点儿远离战场。
就这么着,她和同样离异带娃的江国安走在一起。
周明慧第二天就和江国安领了证,给江嫣落了口,改了名字。
周明慧沉默了许久,看着江嫣在那个男孩的带领下把自己的新房间收拾好,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坐在那张新买的小床上。
熟练又青涩,牙齿不时磕碰到对方肉。
或许是两家人相似的境遇,江国安把江嫣视为己出,小心又笨拙地展现中年男人沉默的善意,说她如果介意的话可以不让江嫣改姓,或者随母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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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就被她察觉了意图,一把推开。
爸,妈,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她下了极大的勇气,只敢趁着他不在家,先和他们透个口风。
江嫣端正坐在沙发上听训,一点儿都不敢反驳。
那个男孩忽然说,今天在学校学了个新的字:嫣,是鲜艳、美好的意思。
她想有个家,一个完整美满的家,一个不会嫌弃她是女孩的家。
那个年代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单母亲怎么会好过,还是个闺女。
阿嫣都晒黑了。
越长越倒回去了,想一套是一套,跟个小孩一样。
哥哥对我好,叔叔也对我好,咱们有家了,是不是呀?
周明慧一狠心,找人给自己相亲,什么都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能接受江嫣的存在。
好了,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江国安没上前去凑那个热闹,却也认认真真盯着小姑娘仔细打量,半晌冒出那句话。
江嫣心安理得将下的少年扔在后,兀自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