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对不起蕴着穆启这几年来的歉疚和坚持,他说出口时一紧。
穆至再次紧手里的枪,枪口正对穆启的心脏。
穆至低声骂了一句,穆启闷声笑,膛震。
在穆至端着枪出来时,他的确紧张了一下。但当他握住枪口的时候,他就确定了,枪的重量不对,枪里没有子弹。
穆启嗯了一声。
穆至的眼前模糊,她透过泪水看穆启,总觉得他也在哭。
穆至咬住自己的嘴,半晌后,她扣在板机上的手缓缓松开,枪应声落地。
穆至的眼生疼,她的手在板机上颤抖。
穆至握住枪,死死抵在穆启的前。
穆至从大熊那拿走这把枪时,大熊曾劝她,让她放下过去。
可穆启依旧坚定,他闭上眼睛。
你以后还会再骗我么?穆至问。
木木,今天哪怕你开枪,我也不愿意。
穆启再次抬手握住枪,他说:对不起,木木。
说完,他把手放下。
穆至持枪向前走几步,她把枪抵在穆启的口,双目眦裂,她的眼睛里充满火焰一般的红。
坚的枪抵在穆启的前,他却比之前每一次穆至见他都要平静。
穆启睁开眼睛,他把面前在地的穆至一把拥入怀中,用自己支撑起她。
穆至默然,她没有松开手。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枪里没有子弹?
这世上有真有假,有人明算计,有人傻到奋不顾。
穆至知,他在忍耐。
不知。穆启回答。
说!
穆至一只手握住枪,另一只手空出给枪上膛。
穆启阴晴不定,对穆至时好时坏。心情好时,他会对着她笑,把她背在肩;可若他心情不好时,他会鲁地把她压在下,不许她反抗。这个过程,她伤痕累累,他也遍鳞伤。
穆至是后者,穆启也是。
穆启的脸上倏然浮出笑容,像是曾经,每一次穆至在校园里遇见他时,他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的笑。
,下颌骨突出。
穆启摇。他的眼中星光点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他却不开口。
穆至缓慢抬起手,搭在穆启的颈后。
咔嚓,枪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像曾经一样拥抱。
我不能告诉你理由。我知你会恨我,恨我为什么让你毫无理由地接受这些痛苦,对不起,可我不能说。
你说不说?
穆子不是铁石心,你不知他一个人,这些年扛了多少东西。为了达成目的,他连自己都不顾。有一次子弹差点穿过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命就没了,可他都过来了。他没服过,但老钱让他别去打扰你,他就再也不去了。可我心里知,他苦。穆至,穆启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再看看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穆启和穆至隔着一臂的距离,相互对视。
穆启伸手向上握住枪,把枪口像左移动,你比错位置了,这里才是心脏。
穆至伸手,从穆启的衬衫领下摸下去,摸到他后背的一疤痕,和大熊描述得无二,穆至的眼泪沿着穆启的脖颈儿入他的衣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