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樾未等帝王允许便自行退下。
大太监心想国师果然通情达理,满意一笑,躬伸手:“国师请。”
如今乌国,苏樾很少去想莺南旧事,一是怕忆往昔心生愁苦,二也是自觉愧对家国。
遥远的记忆被打开,苏樾仿佛看见稚子时期的自己和年轻的莺南皇帝,母皇将一枚白玉玉佩放在年幼的苏樾手中,莺南皇帝说:“祝樾儿生辰快乐。”
苏樾淡淡点:“此局,陛下胜。”
此刻夜色已,小桃忍不住开口:“现在吗?现在已经……”
“多谢。”苏樾握了握小桃的手。
言语劝导对邬修没用,他不是一个会乖乖听理的人。
邬修指了指苏樾在腰间的一枚白玉玉佩:“若你将这玉佩赠孤,孤兴许可以考虑考虑。”
苏樾微微摇,视线垂在棋盘上,将手中的白子落下。
夜里观星,苏樾望向天际,叹了口气,苍天要她改变邬修,可邬修却如顽石,冥顽不灵。
“你先回去睡吧,无事,不需担忧。”
他能感受到,苏樾虽坐在他边,却好似离他很远,她的人在这,心却不在。
苏樾转过去,出一丝微笑,异国他乡,还能见到故人,让她心中一。
苏樾从回忆中抽离,眼神聚焦,所见之皆是乌国人物,她站起,客气回绝:“抱歉,这块玉佩,于我意义深远,恕我不能割爱。”
一路灯点点,如游火闪映。
小桃腼腆地笑,重新见到苏樾后她开心了很多。
“夜里风大,公主披件外袍吧。”一名女抱着衣袍出现在苏樾后。
苏樾看向腰间的玉佩,她把玉佩轻轻托在手心。
邬修看都没看,手指准点中一个位置,手里的黑子稳稳放上,嘴角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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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是邬修从莺南王带到乌国的,小桃很庆幸自己能在乌国皇里再次见到四公主,并且还能继续陪伴四公主,尽所有人都称呼苏樾为国师,但私下只有两人时,小桃还是像从前一样叫公主,她为苏樾披上外袍。
甚至不如从前他落魄时,尚对他更有几分真情。
两人在院里安静地看了会儿星,苏樾正打算和小桃回去休息,皇帝边的大太监突然到来。
“陛下有旨,宣国师一见。”
数日后,苏樾听闻吏尚书死在天牢里。
每一位莺南公主都有一块生辰玉佩,莺南国灭,苏樾离出家抛却凡尘什么都不带,莺南的痕迹近乎泯灭,如今还与之有联系的,唯独这一枚她自幼年起便贴佩的玉佩。
大太监凌厉地斜了小桃一眼,小桃虽害怕,但仍想护主发言,苏樾挥手制止,她拍了拍小桃以示安抚。
苏樾独自一人,随人引路,走进茫茫夜色中。
他说的对,苏樾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再用的,她一个国破家亡的前朝公主、一个受制于天的傀儡棋子,无所有,无可予。
邬修把棋盘推开,看着对面端坐娴雅的苏樾,她气度从容,面色清冷,眼眸无波无澜,当真是国师架势的仙姿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