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方？

        洛园那次，她是故意把花给他的？

        扔偏了。

        恰时，有侍女来找李羡。李羡无暇多留，把球朝苏清方抛了回去，“接着。”

        可如果，是假的怎么办？

        被抱着大的苏清方表情有点垮，目光移向燕儿。

        李羡摇了摇，转而去。

        “太子就是……”苏清方语顿，发现自己不太会和小孩子解释“太子”是什么东西。

        苏清方意识到瓜田李下，连忙摆手，“这回不是我。”

        杨少夫人继续近前，揽过苏清方的手臂，带她进屋，提起正题：“实际呀，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杨少夫人口中的皇后，是继后张氏，曾经的四妃之首，亦是自尽的三皇子李晖的生母。

        燕儿毕竟只有五岁，力气不够，抛不高，回回被苏清方接住，但又老是接不住苏清方的，心里不服输的劲一上来，像个陀螺似的转着子。

        铃声止在青年手中。

        “太子是什么？”

        ――太子？

        倏然，苏清方后闪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声气地问他：“哥哥，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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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哪里都能遇见太子，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

        “《雪霁帖》，”杨少夫人眉梢飞舞，颇有得意之色，“家父前段时间得的，准备过几天皇后娘娘千秋，献给皇后娘娘。令尊亦是书法名家，我想你肯定喜欢，所以跟父亲借了半天。”

        良久，还不听太子叫平，苏清方默默抬了抬眼。

        苏清方更郁闷了，“那你他叫哥哥？”

        已经见到了。

        于是，一大一小两人，开始互相抛球。

        “他是哪家的哥哥？”

        《雪霁帖》乃前前朝书法大家赵逸飞赠友人的一首短诗，用笔秀美劲，字意洒脱飘逸，被誉为书中神品。

        为什么她十八岁被叫姨，太子二十二可以被叫哥哥？这不公平！

        苏清方步子一顿。

        竹编的球从苏清方眼前飞过，在空中划出一优美的曲线，径直往一个经过的蓝衣青年砸去。

        这才是杨少夫人真正为他们姐弟准备的谢意。

        苏清方诧然，“你不认识他？”

        “小心！”苏清方惊慌喊。

        这回不是？哪回是？

        “太子哥哥。”苏清方戏谑，出口又觉得肉麻，暗自掉了一层鸡疙瘩。

        燕儿摇。

        相较于之前几面，此时的太子眼眶有些许缩敛，眼神严肃之外还有探究，一直停在她上。

        青年反应也是极快，早闻得越来越近的铃铛声，余光瞟见有异物砸来，转，扬手一拦，便抓住了竹球。

        苏清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方才想起见礼，“参见殿下。”

        “那叫什么？”燕儿要被搞糊涂了，之前叫“姨姨”被打了，这回学聪明叫了“哥哥”怎么还不对。

        正在此时，杨少夫人回来，见苏清方在陪着燕儿聊天，自惭招待不周，微笑和苏清方解释：“苏姑娘久等了。原是太子殿下突然造访，母亲叫我过去叮嘱了几句。”

        罢了，青年冲着球砸来和提醒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嘿！”燕儿喊着，使了吃的力气，一把把球扔了出去。

        “什么东西？”

        勉强也算接到了吧，就是有点傻。

        苏清方讪笑，又不能真教唆燕儿太子叫叔，抑着嘴角：“就叫哥哥吧。他有个比你还小的弟弟呢。”

        苏清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

        燕儿戳着她的球，发出清脆的铃铃声，好奇问苏清方：“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经此一事，苏清方和燕儿都没了心思再玩闹，一个两个都撑着下巴在发呆。

        李羡仍盯着一脸紧张的苏清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掂着球，发出轻微又清亮的铃声，飘散风中。

        李羡是瞅准了扔的，苏清方不需要动，球自然会落她怀中。偏她眼神不行，手更不行，看不出球的轨迹，手忙脚乱地伸手接，往前挪了一步。

        “啊！”球砸到苏清方额，稳稳当当落到她两手之间。

        经过几百几千年的战乱，赵逸飞的传世之作已经极少。以《雪霁帖》献皇后，当然可谓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