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怀里的那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后眨巴了两下带泪的眼睛。零落的长发围在裹起的衣服领子里，还有些就搭在枫原万叶手臂上，带着一点可爱的凉意。

        这事是自己不好，喝酒到底还是坏事，让人家就这么过一夜……想想也不会多舒坦吧。果然没经验的新手不会贴人，上就该被嫌弃了。检讨，反思。

        意思是昨晚没怎么客气。枫原万叶的脸颊又附上几分绯色，加快了步子。眼下的场景难得，他不由得心绪复杂。

        这是旁人察觉不到的心酸。和昨夜狂风骤雨般的爱意对比，落差极大，仿佛一步登天。

        还没到清理环节，他正心安理得地让人家帮他挽发，顺便小憩一会儿。至于枫原万叶会不会挽，他也懒得，随他玩去吧。

        「长公主」似乎有些懒得动，被他抱在怀里也没说什么，也没吐槽他裹人裹得太严实，自己手撒不开。再加上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人情世故——本来寝室离后院就两步路，平日里除了洒扫庭院的时候本也没人来，但这平白让被裹成一团的自己觉出一丝“诡异的静谧”。

        看来明月跟家里打好招呼了。他有些戏谑地盯着枫原万叶。你枫原府上的主仆还真是一条心，还是该说这小姑娘比你靠谱。

        如若他不是旗本将军，不是枫原府的家主大人，那长公主仍旧会是长公主，只不过，不是他的kuni罢了。

        其实「长公主」明白一件事，至少从开始到现在，枫原万叶没对他说过「不」字。天守阁那次，看得出来是想劝他，最后干脆一块成了共犯。但凡自己开口对自家这位枫原卿提了什么，除了“好”

        绀色的发梢及水面，慢慢随着对方的移动浸，浮在后。枫原万叶也踏进温热的池里，朝那个背影走去。

        他大概是调侃，语气懒洋洋地扔了一句话：

        其原因在于，发长及地会导致行动不便，而越不需要靠自己行动的，越可以从容地将发留起，以显尊贵。通俗浅显，他将其评价为闲的。

        看来对于这些人而言，美丽比生命珍贵。

        婚约刚定下的时候，他尚未觉得这四个字有什么概括意义。枫原万叶并不在乎这一切，彼时他甩甩袖子，就又可以回浪人武士。而现在他不敢，他也不想了。

        “枫原卿，可会挽发？”他说。有点漫不经心。

        “现在你倒是客气了，枫原卿。”

        背靠着枫原万叶，坐在汤泉边的温水里，一副昏昏睡的模样。他的眼睛从方才这人拉着他坐下开始，就索直接阖上了。上的疲惫随着温热的泉水消散了些许，后的感觉也没那么奇怪了，他不知怎么形容，“酸胀”？

        他将人轻轻放下，汤泉边的水汽不如冬日时那般充盈，那时就像大雾。枫原万叶见过这种东西，是在踏鞴砂。

        蔽的衣料落在两人脚边，发出细微的声响。「长公主」似乎站不稳，扶了一把他的手臂，但很短暂，也没使什么劲，致使他想伸手却也没来得及。只在他肤上留下淡淡的感，对方就转踏进了水中。

        白皙的手腕抬起，将的发拨到前去，出光的脊背，腰肢向下被水汽朦朦胧胧地隐匿起来。他轻轻叹了一声，将手指从纠缠的发丝间抽出。

原万叶不敢耽搁，穿上衣服后将人裹了一下，抱着就奔后院汤泉去了。

        稻妻城历史上的几次京都大火，就有因发长过度而引火焚的案例，可想而知乱成一片时那及地长发自然就是累赘。但自京都大火之后这风气仍行于京中，却是他不懂了。

        他不指望，枫原万叶可是个连留袖和服衣带都不知怎么解的小子。只是他确实懒得这发了，想着谁弄乱的谁，总之他不想挽。

        自从被自己那位「母亲」定下女子份之后，他就没再动过发，这算是他伪装的一个步骤。稻妻以女子长发为美，是自前朝就有的风气，但那群世家贵族一向喜欢编排，他的无心之举就这样被发扬光大了，由是稻妻城的世家女子都开始留垂发。

        实则「长公主」也没有传闻中及地的长发，事主自己清楚，不过是及腰罢了。再长他要怎么出门行动，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传闻发长及地，乃是份尊贵之人才有的资格。

        他说对方不客气，是真的不客气。陪着兴致上来了的自己了多久且不说，光留在他里的东西，就够让人吃不消的了。毕竟存的太多，清理的时候会很麻烦。

        “难受吗？”枫原万叶脚步不停之余，心虚地低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察觉还好，松了一口气。“是我的疏忽。”他。

        大婚将近四个月过去了，二人还是一次有这样的接。早先婚宴宾客那次，他曾提过要协助行动不便的殿下，只是对方没有应允——以男子与储君的份自居，又怎么会容许他这样搂搂抱抱，如小儿女般。

        殿下回绝的不是那个提议，而是他。他也不曾唤过他的姓名，在十三夜之前，枫原万叶都不敢确认，他其实也属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