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犯人，于是对着伤口深深按压――

        犯人遵从的客观反应，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黑色的、红色的血和内脏的碎片。但他并不伸手去捂，连眼睛也没有眨动一下。血溶进整缸清水里，让水泛起很淡的红。见鬼！一个猎犬按着他说：他要死了。

        死不了。另一个猎犬老神在在：你去按它干什么？

        活死人多没意思。年轻的猎犬耸耸肩，即使现在不死，我看他也离死不远了。可我还是想听他叫上几声，那才尽兴啊。

        你怕他不开口？同伴嗤笑了一声：他们刚刚已经把那张囚椅换成低频电铁椅，还有迷因锁链，它能侵略人的潜意识，手术刀似的把它们切割，再扭曲成任意的模样，当然，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摧毁――啊，他们专门准备了一，用于锁住这双已经被剪过的翅膀……真是多事。我恐怕你听见他叫的时候，又想让他闭上嘴巴了。

        年轻的猎犬心一颤：一个重伤的人……心脏功能受不了这些吧？

        他的同伴戏谑地摇摇，把人从水里打横抱起：有什么要紧？他们总会把他救活再送回来这里的。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你不是还想从他上讨点乐子吗？走吧。

        他们把他安放到即将成为刑的铁椅上，不去缠上锁链，因为他们在此前的一系列行动中已看到这个人的命系在他们掌中，亦没有逃出生天的意志。年长的那个只把自己的阴往他细窄的口里，那里久旷之后难以动情，格外地紧窒，也不出水。猎犬便顺手掴在他脸上。落难者结脆弱的血被打得开裂，许久凝出一颗淡红的血泪，但只挂在眼角，并不落下。年长的猎犬仍然没能尽插入，不能尽兴，便覆上去，报复似的狠咬了一口颓然垂落的耳羽。他又揪起那两边的耳羽，息重地在耳边说着：还装什么呢？大人？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有的是彩的东西呢――还是你以为这样能让人心，就像那个傻小子似的？得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这些爱戏的政客，还不如张张嘴讨好我们……真的傻了？那也好办，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整天给一个一个我这样的连名字都不知的家伙，你有子吧？但我们可不会等小杂种生下来呢，在那之前你就会被外面那群比我恶劣得多的家伙到产，或者要么，你在那之前就死了……该不会死在男人的里吧？反正橡木家系已经名存实亡，他们不会再记得你的存在……至于你那个歌星妹妹啊，我听说她要永远地离开匹诺康尼呢……

        他还在说着，年轻的那个却凑上来，用尖卷走了落难者的血泪。安德烈，你在搞什么？年长的猎犬呵斥。他是个囚犯，不是你的情人！安德烈却不看他，只捧着犯人的颅，注视他空茫的双眼：老约克，我不介意逢场作戏，而且……

        而且……他说着，忽见那双暗淡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与他的对视着。他不由得心一：何其广袤的眼睛啊……一个画家用最柔和的晨光的颜色铺在它的眼底，点上瞳仁的时候却用了那么沉重而坚的笔，简直是把一整块最纯净的青金石嵌在了中心。他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开口问这个濒死的人：你要说什么？

        ……

        他一张嘴，干裂的就渗出血来，好几血痕划在苍白的上，平添了一份瑰丽而骇人的艳色。他的缓慢地翕动着，声带却阻滞了，这使他越发像一个将死的人。年轻的那个猎犬呼唤着要水，年长的那个则害怕起来，大声地喝止同伴，同时手忙脚乱地给他套上锁链，开通电路，宛如见到鬼魂。而在这一片大乱的阴影中，受难者只是垂下，低声地、轻柔地对自己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