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隆斯大人怎么说？”丝玛仰问。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战争，父亲就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自焚殉情。尽丝玛知父亲战死时候乌德兰还没掌权，母亲这样一个愿意她认贼作父的女人是不会殉情这么愚蠢的事，但人伤心的时候，就是要把所有事都想到最惨的地步，再统统伤心一遍。

        这些话如梦魇般缠绕着丝玛，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睡。窗帘没有拉，借着窗外夏夜的清白月光可以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

        想着想着，丝玛突然有些恨不接电话那个男人，她将手机丢远，蒙着哭起来。

        或许这么晚了，他边有臣下送来的美女呢，她这通电话扫他兴了吧。

        她还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私人电话。

        丝玛静静抬眼，呼出一口气。

        丝玛苍白着脸走在楼，愤怒吗？更多是无尽的无力和悲哀。

        只听到豪华宽敞的办公室里校长怒：“没教养的孩子，回去问问，你爸爸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小声

        扎洛德看到她苍白脸上的哀伤，拦住她，“你怎么了？”

        对众生怜悯也是对众生冷漠，谁都爱意味着谁也不爱。

        扎洛德看着她背影消失，没再拦她，他下楼去停车场，打算立刻开车去总理府找父亲求情。

        而显然，这位校长甚至算不得这所学府的毕业生，只是“有幸进修”而已。

        他肯定会赞同这样侮辱、歧视的决定吧？毕竟他是宗教领袖，是这份侮辱、歧视规则的守护者。

        爸爸会赞同他的决定吗？

        “你爸爸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女人就只在床上爱，和在厨房饭。”

        “没事。今天谢谢你了。”丝玛完谢就转离开，往日总笔直仿佛一铁尺的背微躬，显出了她的瘦弱。

        撒莱神学院，妥斯教最高宗教学府，不公开招生，只知妥斯教九大教宗、六十八位长老均有这里的学历背书，甚至这所学院的毕业生可以在任何一个信仰妥斯教的国家谋得职位。

        可她没有爸爸啊。

        扎洛德默然，他很少见到丝玛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在他眼中，总是坚定又冷淡的模样，除了成绩，对什么都不在乎。

        电话里响起等待的电子音，冷漠、生，丝玛不由自主全肌肉都紧张的绷紧，手紧紧握着手机。

        这个结果不出意料，苏隆斯总理大人就算是世俗英派的代表，但世俗民主派也是男权秩序坚定维护者，他们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和乌德兰的保守派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丝玛目光毫不畏惧直视校长，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凉讽刺而坚：“老师，驴子虽然驮着无数经卷，也不因此而变成饱学的圣贤。”

        丝玛摇摇，不想和他多说刚才校长的侮辱，更不想和他说她那复杂的家事，徒惹麻烦，刚才扎洛德的话似乎在为女人辩解，但显然在他眼里女人真的就只该后勤工作。

        丝玛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人俊美、肃穆、无坚不摧，她心一，接着只剩自嘲。

        简而言之，你这种没有人的驴子读再多书也白搭。

        一点也不出乎意料不是吗？她就是一只烦人的小狗罢了，丢掉比养着麻烦，所以他就一直养着了。是她脸厚，不论他怎么冷淡，她都能贴上去求他，求他留下，求他陪她，求他哪怕和她吃一顿饭，求他免除她的割礼，求他这求他那。

        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丝玛将自己闷进被子里，她不禁想，如果她爸爸活着，真正的爸爸活着，他才不会赞同那个人渣校长的话呢。

        几声后，电话被挂断。

        “嘟――嘟――”

        几乎是冲动的，丝玛翻从床边拿起手机，不假思索就摁出一串她内心背过无数次的数字，她紧手机盯着这串数字看了很久，心一横，打过去。

        照片上的男人着妥斯教教首独有的象征神权政权合二为一的双层教冕，黑色长袍连带着帽子将教冕半遮，教冕下男人轮廓深邃如古罗历史上的奥古斯都雕塑，他灰色的眸子冷漠却又是神的怜悯。

        “你…”在校长拍案而起时，丝玛转离开。

        “我晚上回去当面求求我爸。”扎洛德决定回去跟老爸闹翻试试了。

学院进修，你要质疑我的话吗？”

        但即便只是进修，那也是撒莱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