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伏在她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眼。

        “你别问了。”苏清方一边吃饼一边说。

        月窗浑圆，着塘外绿叶粉荷。一灰一青两影子，正对坐于窗前饮茶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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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收回神思，眉目展笑，别有深意：“是有人让我带你去秋猎。”

        屋内的妙善远远便听到脚步声，侧一看，见到来人，即知其来意，和苏清方颔了颔首，舍下正酣的棋局，告辞而去。

        苏清方低。

        苏平提醒：“姐，今天是中秋节啊！就算你不吃，岁寒也要吃啊。”

        苏清方不以为意：“谁知呢。说不定太子把我忘了，我就终老于此了。”

        苏清方无奈问：“你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淑妃的三日法事散场，一切又回归平常，该撞钟的撞钟，该修行的修行，转眼已是八月。

        连出家都不用了。

        这天，平又来了，提着一笼一笼点心。

        岂料没几天，八月都未过完，安乐公主浩浩汤汤而来，说是接苏清方下山。

        掌观双手合十，恭敬：“贫这就请苏善人出来。”

        ***

        苏清方整日无所事事，早忘了年岁。

        经过安乐公主时，亦是浅浅的点。

        岁寒不悦埋怨：“平公子怎么说得我像个馋鬼？”

        声音轻柔得像箜篌，汇着风动叶动，萦绕夜空，余声渐远。

        安乐也迟钝地回了个礼，目送灰袍人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安乐的步子一顿，一只脚跨到门槛内，一只脚留在门槛外。

        “那你要不要吃？”苏平问。

        苏清方不置可否，淡然：“既来之，则安之嘛。”

        “我吃。”岁寒毫不犹豫回答。

        若是盼着下山的，当勤恳抄写才对。

        “嗯……”李昕应着，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静。

        ***

        苏清方失笑摇。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她是真忘了。明明前几天还和妙善感慨桂花开了。

        说着，两人就开始分饼吃，你一块我一块。

        苏平挤眉，“姐，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急，还有点自得其乐？我听说你那经，还没动几个字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安乐说，全然没顾掌观的言语阻挠，径直朝苏清方的住去。

        平每隔几天会上山来看她，带一堆吃的、用的，生怕她过得不好。苏清方劝他们不要这样担心，让掌观看到还以为自己招待不周，而且夏天也放不住。平这才收敛些。

        山下哪有山上清闲。

        诚如苏平所说，苏清方白天休、晚上，一来是和李羡置气，二来确实是不急着下山。

怕……会没事的……”

        一旁的苏平给苏清方也拈了一块面饼，惆怅问：“姐，你这修行什么时候算个啊？”

        苏平疑问：“这事和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找我有事吗？”作为主人的苏清方起迎接问。

        卫源给的理由是抄经祈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罚――中秋都不让回府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