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倒在他怀中。声音开始发抖，染上厚重鼻音，一遍一遍重复着同一句话。

        就这样哭了好久，哭到晕眼花，沾他口一大片衣料，再没力气抽噎。

        “潭书，不是你的错，不要怪到自己上。”覃桀屹声音冷峻几分，像是责备她把潭桑云的死归罪于自己。

        潭书从他怀里出来，覃桀屹眼睛也很红，她哑着声说你不要哭。

        那辆平缓远去的病床，她再也追不上了，呆呆地被丢弃在风雨飘摇的废墟。

        “可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是故意对她没耐心......”

        “妈妈一定在怪我，她生气了，所以用她的离开惩罚我。”

        ......离开去理公司的事，葬礼的事或是潭家的事。

        之后，她了一个决定，就是一眨眼的事。

        覃桀屹放下水杯，附在她额落下温柔的吻，掖好被子在床沿坐下，温声:“睡吧，我陪着你。”

        “你会等我睡着了偷偷离开吗？”

        潭书眼泪就又开始掉，无声地掉，一颗接一颗砸在冰凉的瓷砖上，落地可闻。

        平静而坚定地。

        像是用这种方式，感知他的存在。

        睡前，覃桀屹点燃助眠香薰，往她杯子里放了半颗安眠药，潭书的目光紧随在他上，凝瞩不转。

        充斥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医护人员急促进出的脚步，医学仪平直拉响的警报......

        从此往后，她的后盾就只剩覃桀屹一个人。

        像小狗见到半月未见的主人，不敢出声，不敢眨眼，依赖黏人，如履如临。

        潭书的大脑还迟钝着，对即将面临的事茫然后觉，手脚却麻利地从地上爬起，追出去。

        “不是我的错吗......”她喃喃。

        梦境与现实零碎交织，时空颠倒。

        “不会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不会的，我保证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快点睡吧宝宝。”

        耳畔声音纷杂，多的是楼层探出的脑袋和好奇的视线，还有震耳聋的窃窃私语声。

        覃桀屹一遍一遍抚摸她的脑袋，亲吻她的额。沉默，却让她能时刻感受到他，知她不是伶仃一人。

        “桀屹，我唯一的亲人也丢下我了。”

        她垂下脑袋，轻声似呢喃:“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孑译知的话，大概会发指眦裂地去洗掉......

        但手牵得很紧。

        画面又凌乱到他窥探到那张照片后，问那串字母是什么。

        哭到最后，潭书连掉眼泪的力气也消失殆尽，静默地靠在覃桀屹怀里，垂低眸，一动不动。

        手里的东西碎了一地，潭书缓慢地抬起腕，将他衣角攥进手心，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几乎耗尽她所有力气。

        覃桀屹将她抱入怀中，捂住她的耳朵，说宝宝，难过可以哭出来的，他一直在这。

        ――桀屹，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桀屹，我们结婚吧。”

        他的话可信度很高，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食言过。潭书沉默地在被子下抠着他的指关节。

        餐巾纸一张接一张，刚贴上她的面就透。覃桀屹的耐心半分未减:“妈妈不会怪你的，宝宝，妈妈她最爱你了，她会理解你的，你已经得很好了。”

        潭书摇，固执地低语着，语序颠倒，“她连我最后的歉都没听到，我甚至在对她发脾气，我永远没有办法弥补了......”

        突然抓住覃桀屹的手，眼里满是祈求，覃桀屹向来无所不能，“桀屹，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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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串字母是什么......

        覃桀屹给她眼泪，说好，我不哭。

        她迷糊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