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知这小子家里不是一般有钱,但想象力还是匮乏了,什么样的家庭养孔雀当物?孔雀不是保护动物吗?
闻雀瞅她一眼,说不上来什么眼神,反正那副茸茸的小狗样没了,变成一只欠揍的小鸡。
闻雀理所当然地点,礼貌地写了句,【你的名字也好听。】
一边倒霉困苦,从出生起那冰冷、令人作呕的味就紧紧缠着明棠,挥之不去,另一边天真自信,坐在温舒适的高档车里,不用张口也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点纸都能成金。
在网吧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期间闻雀又给她签了几张“支票”,是明棠伺候他喝水、打电脑游戏、吃零食,以及找干净枕让他垫在桌上睡觉的服务小费,数额加起来快超过3000元。
【右下角有我亲自手绘的图案,你如果着急但找不到我,就拿着这张纸找到我父母,哪怕给我的司机,他们只要看到这个图案,就会给你兑换。】
这句是真心的。
她搜索了一下,才知孔雀分绿孔雀和蓝孔雀,只有绿色的才是一级保护动物,禁止饲养,但蓝的也是从国外引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的。
闻雀被她几句话气得不轻,当场就拿笔在纸上作画。
闻雀被质疑,表情非常不满。
明棠问他,【你名字也是孔雀的意思?】
接过两千八百块钱,明棠坐在吧台目送闻雀上了车。
明棠:【现在要了。真能兑换吗?】
这家网吧位置偏,外面的路明棠在夜里走过很多次,路灯坏了没人修,永远黑乎乎的,地面水泥路破破烂烂,下雨天总能踩进水坑,极少有四个轮子的车会从这儿经过。
有个中年男人匆匆忙忙从车里下来,明棠见过两次,是闻家的司机。
他这么一说,明棠才发现右下角画了一只小小的鸡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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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网吧门口。
手机里打了行字,【美丽的孔雀。】
明棠:【名字很好。】
【什么鸡?!那是孔雀!!】
好像世界原本就分成这样截然不同的两边。
家里的孔雀,好小众的组合词。
他写支票的样子太过随便,拿着一沓裁好的纸,大笔一挥,数字想写多少就写多少,像极了在大街上表演点石成金的骗子。
对方目光快速扫了几下,就准定位到闻雀上,脸色都变了,急忙走过来刚要说话,闻雀就起抬了下手,敲了敲明棠手里的账本,示意她把支票拿出来。
明棠怕被当神经病,犹豫了几秒才拿出那些轻飘飘的纸,递给男人,“叔,你好,我是他的同学,这个是……”
明棠盯着一点孔雀样子都没有的小鸡,在他笔下逐渐成型,嘴里毫不客气地点评,“好丑的鸡。”
那辆气派漂亮,光看外表就知价格昂贵的车,极不协调地挤进这里,车灯出去的光很亮,明棠能看见后座的车窗开着,闻雀坐在里,只出了半边侧脸,看上去单纯又平和,从始至终都没听见网吧里那些骂骂咧咧、鲁下的黄段子和脏话,也看不见明棠握着那堆用纸换来的钞票时,手心因为局促出的汗。
。
【我妈生我的那天,听到家里的孔雀在叫。】
明棠很轻地笑了下,没说话了。
男人什么都没问就接了过去,连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算了算金额,就从兜里掏出钱包,当着面数了二十八张钞票给她,末了还对明棠说了句“谢谢”,显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