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着自己,眼神中尽是焦灼关切之
意,自然也知他心中所想。
又见谢逊所持银针距他瞳仁不及一寸之遥,只要手上稍有动作,张翠山立时
双目皆毁。
殷素素心对他的满腔悬忧更甚于己:「张五哥不忍见我受辱,可我……可
我更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横遭残害。这姓谢的心刚愎、手段狠毒,对我不依不饶
,姑且就……就从他一回,只要张五哥平安无事便好。」
心念已定,银牙一咬,双手缓缓抬起,去解自己腰间束带。
时值蒙元之世,蒙古人并未如后世满人那般强令汉人剃发易服,殷素素上
所穿正是一汉服襦裙,上穿一件交领右衽的澹绿襦衫,下着一条千褶齐腰的翠
绿长裙,腰间一条白色绸带打了巧雅致的双蝶结,将衫、裙紧紧收束,尤为显
得纤腰曼妙、亭亭玉立。
她将这条束带款款解下,继而又伸双手至右胁衽内,缓缓解开了襦衫衣带。
衣带解开之后,殷素素顿感上一松,前襟略有落,领口出一小片洁
白的中衣。
她本是个芳龄十九的闺秀少女,生平一遭当着男人之面宽衣解带,即便襦
衫之内尚有中衣蔽,犹是万分羞怯难当,低着不敢看面前二人,只将一双素
手紧紧攥着前衣襟。
顿得片刻,殷素素默默一口气,抿嘴咬住下,双手轻拉慢拢,左右两幅
衣襟应手而开。
前既已门大敞,她索顺势舒展手臂,将襦衫从上轻轻褪下。
张翠山眼见殷素素真的动手解去了上外衫,心焦迫之余,不由得也是怔
住了。
只见她襦衫之下穿了一件白色半臂中衣,出两截白玉般的小臂来,左臂上
有三小小的梅花状痕迹,正是先前中了暗「梅花镖」
所留下的伤痕,毒虽已消去,伤痕仍呈绛紫色。
张翠山想起昨晚在舟中为殷素素解毒疗伤的情形,再看她此刻垂首羞的模
样,心下不禁百感交集:「一两日之前她还是个横蛮刁恶、滥杀无辜的女魔,
而今我二人俱落于强敌之手,她只因顾忌着我的安危,竟甘愿自己遭此羞辱……」
谢逊向殷素素招手示意,殷素素低着将刚解下的襦衫递了上去,谢逊接在
手中略一摸索,又抖了两抖,澹澹地:「很好,把裙子也交我查验吧。」
殷素素蓦然抬起来,一双杏眼圆睁,俏脸涨得通红,嗔:「你……你这
人忒煞无理!既已验过我襦衫内确无银针,怎还不肯甘休?」
谢逊面不改色地:「小姑娘,我几时说过只验你上襦衫?」
殷素素愣了一愣,娥眉紧蹙,怒还羞地:「你还要怎地?休得欺人太甚!」
谢逊冷笑:「你这长裙上裥褶又多又密,倒是个极适合藏匿暗的所在,
你从裙褶上取针也比从衣袖中取针方便得多。姓谢的若不仔细查验一番,可着实
放心不下。」
张翠山见谢逊又要迫殷素素解了裙子,心恼怒愈增:「这姓谢的强词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