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有成竹,“她一个人说了不算。”
“想什么呢?走了。”关雎怕他一会又莫名发情,他赶紧关门。
“多思多劳于无益,这药三碗水煎一碗水,多休息即刻。一个人不容易,且珍惜才是。”
岑息很想问她是死了还是伤了,但顾及自家招牌,才没一口气怼过去,:“姑娘若实在急,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叫人。”
一日阴雨天,医馆没什么人,歇得也早。岑息正打算抓些药材回去泡酒,就见豆腐坊的老板娘撑着油纸伞袅娜而来。
岑息觉察她意图明显的勾引,心里不但没有动,反而觉得好笑。罢了眼神渐冷,凌厉如同一柄箭,将她慑退在三步开外。
未等岑息动杀意,门外响起一声糯糯的“爹”。岑息放眼一看,见女儿正从高高的门槛上往里翻,笑了一声走过去,一把将她捞起来。
“怎么过来了?你娘呢?”
关雎任他索取了一阵,觉得不舒服了才捶了他几下,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姑娘也哼唧一声以示不满。
关雎瞥了眼她脸上的艳色,给她把了把脉,便起去抓药。
“你不是人么?”
关雎撑着伞,迈入绵绵细雨中。柔白的裙摆如烟如雾,又似山巅盛放的雪莲,她浅浅回眸,弯起眼角,“你已经扑过来了,再扑就过了。”
“啊?哦……我送些豆汁来给关大夫尝尝。我们邻居也近一年了,平日小病小痛没少麻烦你们。”
与之前毫无分别的问话,老板娘却品出点不一样的滋味儿来。来看病自是有病,不看病又来干什么?似乎怎么都像骂人。老板娘估摸她刚到,没听到方才的话,于是不慌不忙地坐了过去。
岑息想到医馆每天来的那些老老太太都把她当亲闺女,又忍不住笑,罢了慨然一叹,盯着关雎一如既往冷艳的面庞,忽然想起老板娘的那番话,眸光明明灭灭,倏然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长撬开虚合的牙关,一路掠夺,直抵间。
关雎清冷的态度,让老板娘也待不住,一步三挪地回去了,倒是之后来得越发勤快,几乎成了他们家专属供豆汁的。
老板娘并未理解关雎话中的忠告之意,接过药包,隐刺探:“是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个倚靠,将来也不拘什么穷人妻富人妾,指望能有一安定便好。”
岑息一愣,抵在她肩上,笑得腔直震。
老板娘轻笑:“医馆不是救死扶伤么?怎么还拒人于外?”
老板娘被岑息一刺,脸上有些不好看,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岑公子何必委屈自己那痴情种,我观尊夫人也未对你多上心,你一片赤诚之心得她冷眼相待,何苦呢?”老板娘说着,又往岑息那厢贴了贴。
“我看姑娘已是病入膏肓,没救了,不如出门右拐,街尾那家棺材铺应该还没关门。”
小姑娘抬着藕似的小胳膊,指了指外面。
“姑娘客气。”关雎转包了两包菊花和枸杞,也不占她便宜,“天热了,降火。”
岑息撤出,着她水亮的粉,中忽然就释然了。
岑息蹭了蹭她的脸,:“我在想,关关若主动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一定毫不犹豫飞扑过去。”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病,只有一个人能医。”
老板娘碰了一鼻子灰,走得有点急,拐弯的时候差点摔个大趴。
岑息抱着女儿哀哀怨怨地靠过来,“关关,她勾引你男人,你不吃醋么?”
“不怕她找回来,砸了咱家招牌?”
关关虽然冷面话少,从未有过甜言蜜语,可却任他进入她的领地,一步步占据。她给了他家和儿女,让他晦暗飘零的人生得以重见阳光,他还有什么可求呢?
关雎只是轻瞟了他一眼,低收拾着柜子上的药渣,正当岑息灰心丧气的时候,却听她:“我给她掺了巴豆。”
“近日茶饭不思,确实有些不舒服。关大夫可有良方?”
关雎收了伞进来,见堂里有人,本着医者职责,开口问:“姑娘看病?”
岑息晃了下神,漆黑如夜空的眸间缀上星辰,璀璨异常。他迈开步子,走入关雎撑的伞下,天地间的风雨终被隔绝于外。
关雎默了默,点,“慢走,下次再来。”
“……”
岑息不耐烦应付她,:“今日要关门了,姑娘请回吧。”
岑息扬了扬眉,靠在药柜前,脸上犹有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并不通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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