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听说:原来这张文娘自从死了汉子,愈发没顾忌,家中窝藏大小秃驴日夜取乐,后来慧空手腕子上吃刘士远拼死咬的一口伤灶累日不消,又淘渌了子,终是发起热毒来,卧床不起,只剩个智明难填壑,于是一来二去便又与来家瞧病的魏先生到一。
往后日日上门叫骂,文娘闭门不出,街坊只看笑话,如此又熬了四五日,终于渐渐来的人少了,这才趁夜将
众人也唬慌了,静了三五息方才回神,一窝蜂聚上去,中间圈着哭哭啼啼,七嘴八不知怎么,可巧玉淑使巧霞过来请林小姐上房吃饭,见之也是大惊,亏得巧霞年岁大些,经事多,想了想就先请脚快丫子后边禀知,一面熬葱豉汤灌她,眼见着春芳面愈发黄蜡下去,急向小姐:“瞧她跌得这样,不是小事,二娘且随我上房去亲与太太说,求太太请太医她看,或可有治。”
正说着婢子又端上茶来,巧云过去给主客重换杯盏,那妇人便双眼溜溜的打量林小姐,忽噗嗤儿一笑,说:“林大妹妹,只顾哭的也晕了,眼也花了,你且看看我是谁?”辰星随这一唤抬望去,见那妇人容长脸,薄嘴,形容甚是眼熟,再一细看,脱口而出:“你不是张家二姐姐么。”
,足下力蹬,又打够了多少来回,方止歇时,不合迎面兜来一怪风,呼喇喇得柳丝乱拂,痛缠面上,春芳在半高,裙子叫的齐腰掀起,出底下红绿里衣,心中慌乱,忙一手挽着索儿,一手向下去掩,谁料脚下才一动,登时就脱下来,只听“啊”的一声叫,凌空飞出五六丈远,“扑咚”甩落在花池子边上,手脚都向上撅折了,眼睛抽的只剩下白,口中哇哇呕出鲜血来,膛咕咕乱响,只干搐气。
路上就见林小姐脑昏昏,前巧霞拉着手走,后面缀着明秋,一路抽抽咽咽,好歹到了上房时,玉淑正端坐炕上与对面妇人说话,见林小姐来了,又唬的失了颜色,笑:“瞧把二娘吓得这样,不过丫顽跌个跤,我已叫人接钱婆子家来,开剂汤药,灸几醮便医好了,咱们家向来疼惜家人,由着她修养十天半月,到时我再与她一件好衣裳穿。”
那魏先生双名大绝,乃是太医出的破落,领后插杆幡儿成日沿大街口看诊,也不知他医死多少人。这回进刘家诊病,早闻听刘大偷和尚之事,心已,一见果然模样俏丽,举止风,先自酥了一半,文娘窃观他虽穿寒俭,胜在人物长健,言语恭谦,也芳心暗嚣,这样两相里合意,当日勾搭上手,大绝自是乐无可支,从她得了不少银角子儿,香带儿,旧衣衫儿,全都穿挂在上,自此也不去街面开诊,白日只在茶局、酒楼、行院内学人家子弟风样儿,打把川扇,扬着脸招摇,常言:狗肚藏不得二两油,但逢着人,不待问,就口若悬河,将些腌臜事滔滔来,三分也要夸耀成十分香艳,市井中这事传的最快,又是刘家的事,隔日就有闲人说去,刘家原有三两个贫族兄,一众穷族侄,不待刘士远病死,就视他家财为中之物,奈何中间吃了潘大爷一番敲打不敢妄动,好容易得此天赐良机,不生事端又待怎地,于是背地里暗暗跟定大绝,只待他成再拿住了送官,单说这日,盯梢那人看见魏大绝自后门摸进刘家,忙回去报信,不消盏茶时候,一众刘家族亲约有十几人就把前后门围个水不通,只说要捉拿夫淫妇儿,不许淫妇伤天害理,于是没脑叮了当当砸门,隔院墙噼里啪啦往里扔石子瓦片,如冰雹飞蝗相似,吓的文娘二人了手脚,帐中忙穿衣套不迭,往后门遁逃,那还出得去?只好紧闭宅门,坚守不出,好在门庭厚重,一时也打不破,反是众人喊骂半日无水米打牙,先自疲了,至月影儿上来,再耗不住,只得惺惺散了。
林小姐面上泪痕尤在,听了只呆呆地,屋中那妇人便接话:“贵府上真乃情重,有的那千贯万贯的官宦人家,待下面人也决计不肯多花费一毫一分,更休论寻医问药,这丫进了你家也是该她有福,等知了恨不得立爬起来给大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