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是的。”

        “当然不愿意了。”

        “哪个海贼团会准备这种位置？胡诌些规矩。”

        “那么，香克斯，你愿意即使个浑浑噩噩的小海贼，也要继续航海下去吗？”

        “这一行哪有什么合格不合格的，只要你心里装着大海，有闯世界的勇气，就已经成功了。”

        “真的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机会只有一次喔，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刚刚安排的，新职位诞生刚一秒。”

        她刚才真的心动了。加入海军的第一天，她就不可挽回地走上了间谍之路，海军生涯于她而言全是单调的业务能力培训以及和泽法相的堪称黑暗的日子。如果不曾接到今晚的水滴与星光，不曾接到红发的船长，她本可以承受这一切。她对香克斯的建议心动不已，却不得不迅速把这份心动抛在一边，赶紧想出一套逻辑合理的说辞，撒谎说自己不想。以香克斯为界限，后方是单调黑暗的勾心斗角，前方是壮阔斑斓的星辰大海。过于鲜明的对比，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掉眼泪后，又要开始伪装。

        “我只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她微微一笑，“船长说喜欢和我聊天，难不是因为我坦诚相待吗？”

        “我是真的觉得你低估自己了。嘿！说实在的，燕燕，我喜欢和你聊天，很有意思。你真的不考虑换行吗？”

        “我选择了我力所能及的那一块，并不多加奢求，也不是浑浑噩噩地在选择。”

        香克斯侧躺在这张木桌上，唯一的一只手拖着脸，手肘撑在桌面。燕燕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悠闲地晃着双。

        “船长，你听说过捡石的故事吗？有一个人在沙滩边，看着这些漂亮的石都想捡起来。这个人一会儿捡这块大的，一会儿看到那块更大，就跑过去捡那一块，最后他连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石也没有得到。”

        “你这样说，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啊。”

        “红发海贼团应该不需要家庭主妇这个职位吧。”

        “其实之前就回答过了，就是赚够了钱后辞去工作，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一生。”

        他像个孩子似的朝她吐：“说不准哦！”

        “然后你就取教训，随便捡了一块石？”

小地方，我也想坐下来，站着好累。”

        她打了他的肩膀一下：“混！”或者可以说，只是轻轻推一下。

        她笑了：“换行后我能什么呢？”

        “所以你是当真觉得家庭主妇适合自己吗？我都为你感到可惜！”

        “我也是。我觉得既然要什么，就得从这项事业中获得成就感。我不会挑战自己完全不能胜任的事业，也不会选择让我大材小用的事业。所以，如果我选择当海贼，那么我就会为自己完全混不出个成就而绝望，这样的话，海贼就不能带给我快乐，反而会让我神内耗，让我痛苦……”

        香克斯若有所思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只是仰望着天空。思忖片刻后，他点点，笑着回答：“对，对，对！”

        “燕燕，如果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你会怎么选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她安自己说。

        “我是一只咸鱼。”

        “我觉得快乐的啊，尤其是帮船长洗好外套，为船长披上的时候，还有帮你倒酒的时候……我就是会为这些小事情感到快乐。”

        “在这个大航海时代，航海就是最泛滥的活动，大海贼团毕竟是少数，还有很多人也和你差不多，可他们也都在海上飘着，不也是好好的么？只要开心就好。”

        说到这里，她微感疲惫，说话的语气和端坐的姿态都逐渐慵懒了起来。她草率地切掉了话题，丢下了一句晚安，就下了木桌，朝自己的房间走。这时，香克斯的声音从她后响起：“好可惜。”

        “我有自知之明，知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海贼……”

        回到房里，燕燕.班奈特躺在床上，禁不住埋哭了一场。这是她在红发海贼团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表出真实的一面。

        “跟着我当海贼呀！反正你的报社不就是在为海贼打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