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还是告诉你了？……也好。放心吧，你爸不会有事的。”

许知远走到他刚刚放下的果篮旁，避开她锐利的目光淡淡开口。

陶小芸忙一把眼泪，站到许知远边拉住他的手，替他跟自家母亲介绍。

范文霈的语气松动下来。

平日见惯了似乎永远都不会老去的母亲，今日再见时却蓦然发现她鬓边原来也早已有了白发。那种时光变迁的苍凉感宛如一柄利刃，瞬间击穿了她的心房。

“你跟宝宝出去一会儿。我有话想要单独问他。”

她知这是母亲想要跟许知远单独谈谈的意思，但她不确定母亲一会儿究竟会说些什么伤人的话语。

陶小芸抱着范文霈不肯撒手，方书言则看了眼跟在她后的许知远，眼神中写满了不欢迎三字。

“许医生，这是我妈……”

范文霈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斜斜向上拉了一下，冷然，“你

他下意识看向病房外的方向，很快又将视线收回直视范文霈。

许知远置若罔闻，将提前买来探病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上。

许知远的眉微微皱起。

范文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

范文霈打断他，“你不用忙了。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

陶小芸下意识看向许知远，许知远温柔地冲她点点。方书言上前来拉她手臂，许知远的目光落到他放在陶小芸上的手掌上，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病房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向来是习惯了命令人的份，这句话说来云淡风轻，但其间夹杂的寒意却让陶小芸感到心慌。

“宝宝，你带小芸去看看那边手术的进展。”

许知远用力握住了陶小芸的手，态度不卑不亢地上前跟范文霈见礼。

“妈……这是许知远。”

范文霈这才察觉到他的存在，轻轻推开女儿，用冷厉的目光打量着他。

范文霈依旧坐在椅上，双手自然地垂在膝上下巴微抬背脊直，如同公司负责人在面试即将入职的新员工。

陶小芸下意识地抖了抖，看着许知远强笑。

“阿姨您好，我是小芸的男朋友，许知远。我现在在眼科医院上班。”

她若有所觉，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真会发生在自家女儿上。

“阿姨您想不想吃水果……”

她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差，前一秒还温柔和煦的笑容在瞬间切换成了陶小芸最熟悉的严厉肃穆。

范文霈的目光落在了他俩交握着的双手上。

范文霈的语气依旧冰冷，“我不知她带你来见我是什么意思，所以你也别想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陶家的女婿。”

许知远停下自己的动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温驯模样。

“阿姨您误会了。是否成为陶家女婿我不在乎。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让小芸能尽自己的孝，也让您放心她现在生活得其实很好。”

范文霈没有开口，只。抬看向方书言所在的方向吩咐。

她从未像这次这般离家这么久。

他不是没预料到自己会在范文霈面前受到排斥，但他没有想到，范文霈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否定陶小芸的选择。

她声音不大，但是病房内的人都能听出来言语中的一丝颤抖。

在家人与爱人之间，她一时间找不到两全的出路，只能固执地拉着许知远的手不肯放开，想用这样的方式向母亲宣告自己的态度。

名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