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他在南屏山再一次遇到薛北望的时候还是这样想，他来取订购的药材，一点都不意外，薛北望显然在这里有足够的人手和眼线。他毫不怀疑自己一直生活在监视之下。从小就是这样，他习惯了，落在上的目光太多就是枷锁，除了把他到自毁没有任何意义。

        顾清对他笑了笑，他的眼神黯淡破碎，色

        被拖进巷子里按在墙上的时候他没有挣扎，薛北望攥着他的手腕，瘦骨伶仃一截小臂，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有些憔悴的惨淡。

        唐无锋坐在门口，他口到肩膀的衣服裂开好长一条破口，顾清脑中嗡的一声，踉跄了一下，顾不上站稳，跑到他面前蹲下，手掌按在他前，看清只是一很浅的划伤才慢慢松出口气。

        顾清站起来，说好，他向后退，起得太急晃了一下。门大敞着，人手足够，他显得有些多余。唐无锋闭着眼，顾清忽然觉得他离自己很远，但短暂的心慌后，他彻底平静了下来。

        挑衅的过于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顾清还是觉得想笑，他在浩气盟才待了几天，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不能提供，薛北望大费周章，值得么。口口声声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必顾忌地活，到来把他到绝，又算什么。

        ……小武是谁？他在问出口之前吞了下去，想起在范阳时被关在一起的几个人，除过被安小逢截杀的，路上又折损几个，最后只剩了三四人，小武就是其中之一，而顾清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他还在发呆，外面又传来动静，黎舒走到门口，喊了他一声，顾清才恍惚着跟出去。天好像晴了，云层忽地散开，陡然刺目的阳光让他脑中一片晕眩，他晃了一下，定了定神，走到安置伤患的病房去。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薛北望想要什么呢，他不缺床的，美貌的女子小郎，恶人谷里的不够，去外面抢对他而言也只是小事，大费周章，来折腾自己这样无趣的人，实在奇怪。

队，都不曾受过阻拦吗？”

        “我说过这里不适合你。”

        他干巴巴地说了声节哀，唐无锋沉默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拥抱。很短暂，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温度，唐无锋就松开了他向后仰去，靠在墙上。

        顾清打了个颤，他什么都不想问了，浩气盟与他，格格不入。他不想知真正的内是谁，也不想知薛北望到底想干什么，但唐无锋满是血的样子已经成了他的噩梦，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再面对一次。

        “有啊，几个杂鱼罢了，恶人谷早就回撤，前些时候就谈了休战，你不知？”

        一放松就觉得，他几乎跪在唐无锋面前，手臂环住他的肩膀，也靠上去，而唐无锋一反常态没有抱住他，而是垂着眼与他对视。

        “阿清，小武死了。”

        如果唐无锋能够相信他，顾清想，那自己就妥协一点，只要唐无锋能信他。

        他开始回忆，除了唐无锋这一支小队，其他人员的伤亡如何，他没有关心过。不是伤到难以行动，大多数都是理过伤口就离开，顾清从不搭话，也不知这些人都是谁的下属。

        他知唐无锋为什么这么反常了，太多的巧合就是有意为之，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浩气盟里的叛徒未免太多，又的这般刻意，他不用想就知是谁干的，薛北望，你真是好手段，办法不必太新，好用就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清张了张嘴，没出声，他确实不知，刚到落雁城的时候唐无锋提过，外敌入侵时两方会暂时休战，但他次次带着一伤回来，顾清也只当还没正式开打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