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颗星球从未得到过星神的侧目。曾被忽视的种种违和开始冒:宇宙中多的是渴望丰饶赐福之人,如果传说确有其事,这颗星球早该被络绎不绝的求药使踏遍,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到来充满巧合,看到传言时自己正巧距离这颗星球不远,未曾多想就选择了这里……或许求药使的传说只是一个人为杜撰出的拙劣玩笑,是某个欢愉信徒找的又一个乐子;又或者这是一个恶意的陷阱,试图勾引特定的猎物送上门。
他上钩了,因为心绪不宁,不曾察觉其中的疑点。但,为什么?
这些虫子虽然棘手,但他花一番力气仍可以对付。深入此地已久,而仍然没有猎人出现。再次仔细回想,几个帖子的发布时间久远,仿佛真的只是无聊人散播的谣言,本来石沉大海,却被他碰巧遇见。
无论如何,此地都不宜继续久留。不知是地底稀薄的空气还是虫类分的化合物作用,丹恒感到莫名的烦躁。虽然这是个观察虫母的好机会,但他兴致缺缺,随即原路返回。
他连续穿过两个孵化室,悄无声息地踩着未被黏质覆盖的地面前进。来时的通入口近在眼前,他注意着休憩甲壳的动作,正准备俯钻进去,脚边一颗摇摇坠的卵却突然破裂,从中出一只幼,尖锐的嗡鸣声响彻窟。
丹恒:“……”
他抬,甲壳被幼引,八只复眼与他十目相对。他叹了口气,提枪迎战。
甲壳撞上岩窟引起整个空震颤,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地方比他料想中脆弱得多,或许是那些紫色的黏质腐蚀了周围的岩石。他很清楚自己正在什么地方,他必须速战速决,既是防止虫群被惊动,同时也是防止自己或者那只不很灵活但坚非常的虫子撞塌这里,他不是很想验被活埋的感觉。
话虽如此,丹恒仍然花费不少力气与时间才解决这只巨虫。外面开始传来不祥的声响,他顾不得休息,迅速离开,将孵化室里的躁动抛在后。
丹恒再次避开一队巡逻的蛰虫。它们果然可以飞行,目测速度不低,正列队搜索冒失的闯入者。他贴在通一凹陷的狭长裂里,屏住呼,余光注视着虫族从他前不远经过,确定外面安全后迅速抽远离。
他已尽量躲藏,但方才的动静明显引起了虫群的警戒,大量蛰虫四散在通内,丹恒在某个岔口迎面撞上敌人。击云在狭窄的通里施展不开,他被迫以法术应战水般络绎不绝包围而来的蛰虫,且战且退。等到他终于撑过一波攻击,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添了几伤口。
趁虫群攻势疲乏,他隐匿气息快速撤离,终于离开虫巢。他藏在入口不远,听到虫群在周围搜寻无果后返回,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到四肢百骸涌上难以言喻的疲惫。
……又是一场空。丹恒叹了口气,转时脚步略微踉跄。
他本想直接返回旅馆,来时的路却变得格外漫长。途径之前发现的小山,丹恒踟蹰片刻,选择在此略作休息。夜还很长。
刃在黑暗中大步前行,臂鞲微微发热,那个人就在附近。
丹恒。
两个标准日前他们曾匆匆见过一面,彼时他正与自己的两名同伴执行艾利欧下发的任务。卡芙卡的言灵像一张网捆住了他,他半跪在地,听到卡芙卡对那人说话,听到那人自始至终的沉默,听到自己狂乱的思绪随着渐远的细微脚步声慢慢归于沉寂,听到心脏仍在不依不饶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