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又嘱托了一番,左不过是说了些御前太监要注意的事项,走前方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暧昧的话,
梁若华不回答,又不扯谎,只得发出轻微鼾声,伪作睡着。
梁若华赶紧跪下,膝上便沁染大理石的寒凉。
毕竟洒扫总是要趁贵人们未起之时,以免冲撞了贵人。
梁若华心下一骇,面上仍是恭谨,“……臣本姓梁,名若华。”
“御前太监,说的好听点是皇上旁的红人,可也左不过是牛样的存在,自己要懂得知陛下的心思,全心全……为陛下尽忠。”
按捺下心中不安,梁若华方才沉沉入眠。
“怎么又是你?”那原本背向两若华的姿一旋,剑尖正正指向梁若华所立之,原来正是天子在此习剑。
“呀,真的么?陛下可真是大善人呀。”
但他一介洒扫太监,如今却一朝跃御前太监,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怕其中是有人作梗。但对他而言,总归是好事,如今他举步无依,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若华这才赶紧跪下谢恩,“若,若华谢陛下恩典。”
没听过自己的名字才正常吧。
“若,你怎么大清早伏在步上?”云溪扶着跪了太长时间的梁若华,好奇问。
两人说是御前太监,不过仍是初来乍到,倒也没什么差使可交给他们,只是跟着其他御前太监些差使。
“没什么,”梁若华眼中依旧着喜悦,“是陛下恩典,准我恢复本名,我如今叫若华了。”
“免礼,”那少年并不在意,随意挥挥手,将剑朝侧的人一扔,“你叫什么来着?云是吧?”
“噢,若。怎么叫这个名字?”天子皱皱眉,任人为他披上温的雪狐大氅,“你本名叫什么?”
少年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大氅,一边漫不经心地随意,“嗯,尚还算不错,寡人便准你用回本名吧。”
梁若华猛地一抬,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入八载,“若”这个名字把他与过去意气风发的梁家少年郎完全割据开来,别人唤他一次“若”,便是在提醒他一次他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罪孽深重。
那人衣衫轻薄,发丝随意挽起,手中一柄长剑使得飘逸,招式虽然略显青涩,但姿带着少年的轻盈,一观便知晓是有名师教导,只是练习时日尚浅。
等老太监推门而去,梁若华两人便熄烛火,预备歇下。
毕竟今天被抓去面见圣上之前,自己亦不过只是个底层负责洒扫等使活的小太监,像云溪这样的人都是见不上面的,更不要说是圣上。
梁若华一边起,斟酌着回话,“回陛下,叫若。”
翌日。
少年并未再说什么,只笑了笑,也未免去他礼,自顾自沿着步走远了。只剩梁若华伏在地上,直到云溪来找他才起。
他放轻步子,换上青色的官服,去打了盆水洗漱干净。只是洗漱干净后,云溪尚还没醒。掩上房门,梁若华不打扰他,只得打算在房屋周围溜溜,未走几步便瞧见丛树木,如今还是晚冬时令,院中树木都光秃秃的,遮不住干枝中的影。
“不谢寡人吗?”少年裹着大氅走近,他年纪虽轻,却比梁若华高出半个脑袋来,想来是刚练完剑神清气爽,眉目间显得舒展温和。
云溪闻言,绽开笑来,笑眼弯弯,两人又说过几句,方才准备去首日“上岗”。
梁若华寅时四刻便醒了。
而如今初在天子边侍奉,皇帝轻飘飘一句“本名尚还不错”,便将他入来最大的耻辱赦免了。
思及此,梁若华便又忆起那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凤眸来,像他这样的人,便是直视他也不敢的。
“若,”云溪裹着被子,翻个来面朝梁若华这边,问,“你原先是在哪当差的?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