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想摸摸他的
他本能地闭眼缩了一下,抬起胳膊,像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力。星的手停住,尴尬得悬在空中
“抱歉,我没想伤害你。” 她抽回手,慢慢向后退,整个过程中,他仍盯着自己,带着恐惧和警惕,直到她后退到一定距离,才稍稍放松下来
情况变糟了?也许状况一直这么糟,刚到家那会儿的回光返照,更像是在极端状况下,大脑强行屏蔽痛苦的应激反应,现在只是退出,暴出真实的自己。不过那些人会允许他什么都不,一味坐着吗?不能吧,想想就觉得会被收拾。星突然想到一句话:冻疮只有在温的地方才发疼。那他这样,算是认为这里相对安全,并开始松懈吗?不知
她去拿了个垫子,和他保持距离,从地板上推过去。垫子向他,碰到他的脚,停住。砂金看了一眼,没有动作。星只能到这了
她留意了一整天,发现他真的一点也没吃,在角落里坐了一天,但还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垫子挪到了屁底下。看他坐在一个巨大的饼干上,竟然可爱
“不吃点东西吗?”她问,没理她,像是没听到
“你不饿吗?” 还是没回应
“啧。” 她有点不耐烦
这比好好说话用多了,砂金抖了一下,艰难地撑着,慢慢站起来,去拿吃的。星有些过意不去,似乎自己在用恐吓的方式强迫他。人与人相久了,会互相影响,行为习惯趋于同化,卡芙卡这么暴力的人,让星偶尔在细节上也呈现出直接的倾向,不过自己和姐姐相比,已经非常温柔了。卡芙卡有受自己影响吗?她好像一直很暴力啊
如果真要说现在他给人的感觉,那就是神经。虽然不能这么形容一个人的苦难,太没同理心了,但这是星真真切切的感受,她脑海里确实冒出了这个词
砂金对很多正常的事感到恐惧,有些能理解,有些只让星觉得莫名其妙,他害怕脚步声,害怕接近的人影,害怕快递员有些重的敲门声,在她到家时,钥匙不小心掉到地上时,他会恐惧,或者打翻杯子时,水滴答到地板上的声音也让他害怕。她觉得他很可怜,但也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害怕这些东西?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砂金没有解释,也没有求救,每当这时,他只是颤抖得更厉害,把脸埋进里,缩得更紧,没有打扰过她,自己一个人承受
说实话,星还在犹豫,是否介入这种事,这本不在她预设的范围里。她只想让他活着,在卡芙卡把他带回来前,她从未想过会有神问题,而在今天以前,她也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严重的神问题,不负责任地讲,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如果要帮他,该怎么?听他倾诉?真的要吗?她隐隐能感受到,那是个庞大的空,里面不停淌出黑色的东西,她有胆量承受如此深邃的情绪?他会说的内容,星原本只在猎奇故事中听过,那是种戏谑的取乐手段,如果真的要听,她必须以一种认真的态度去同情、安,那太压抑了。好在她正在被排斥,不是针对她,砂金排斥任何人接近。她有点幸庆,因为这意味着能心安理得置事外,至少出选择前,还有时间继续犹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