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慷慨赠予的财富，不是你一人可以拥有的。”

        王后今日的冷锐在以往都没有过，他们惧怕了，三三两两，丝绸的摩很轻，可叫人胆战心惊。

        “父神世代赐予灵的品质，以王作媒介，福泽万民，是神白白给仆从的水，神叫我们喝，你夺过来，随意倾倒在沟渠中。”

        最后一只手举起又放下，环顾四周，讪讪地加入谴责，哪怕他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是没有勇气承担同伴的责问。如此，所有人都完成了裁决。

        年轻的伯爵这样安自己：反正我只有百分之一的责任，王的惩戒怎么能归于我呢。

        “你以为，那名字，真是你的东西吗，陛下？”

        她站在加冕台上，白衣无垢，禀明他条条罪名，是神明在这个王朝的代行者，寒星般的眸子中燃烧着灼灼的火焰，领的羔羊攀咬牧者，杖端折断，使整个羊群都被放逐。

        “这场对您的清洗不会结束，是您将罪恶引入了这片无辜的国土，将整个国家向魔鬼拱手相送！”

        “宣誓吧，陛下。”德高望重的公爵轻声劝谏，他清楚学生的傲慢，奥古斯不适合这个位置，但国家需要一位高贵血统的王，为此他甚至可以用各种手段――哪怕把王的手脚打断之后在王座上重新拼接起来。

        “我认有不忠的罪，但不会向这个恶心的王朝屈服。”

        “你们将活生生的人当物来豢养，折断骨一条狗！”

        他放肆地嘲弄着神的恩典，孤傲得好似遥远的从前。

        众人哗然，大大地战兢起来，王的话语若声闻于神，怒火将会烧尽这座殿，连同这片不敬土地上所有的生灵，他们无辜受到牵连，恨不得砸碎他的牙齿。

        “…是吗？现在，你该学会折断骨一位王了。　”

        那是奥古斯记忆里，王后第一次真心的笑容，仿佛无形的刀刃把她从沉闷刻板的教条中割了出来，平面的画像在笔下睁开了眼，金色眼底那点波动的情绪使她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女人了。只因他即将遭受审判，王后嘴角掀动，像是顽童看见锹甲被车轮碾死，有一种纯粹的残酷的欢喜。

        “此王国的祭司，王国的大臣，若还认自己是神的民，都上前来，把王的咙剖开！”

        “王后，你这是反叛！”

        奥古斯心中一惊，父王的遗言与赫斯提亚的声望，两重加护，他任妄为，昏庸暴，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到背叛。

        但他的臣不这样想，他们是信鸽的臣，忠于那把无可撼动的王座而非其上的任何人。他在欢愉中抛弃了臣民，危险的时刻，自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那边。王慌乱回首，年轻的骑士们双目赤红，出长剑，恨不得穿他的口；教过他念诗的老公爵笑举起右手，就连他尊敬的剑术老师――因卫国战役而残疾的英雄勋爵，都沉默地出那段被炸断的右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