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究的意思了——虽说不知是不是自己也看上了。忙了半日，他确实是累坏了，连迟霄毓手脚服侍他穿衣裳也柔若无骨的，全只剩下皱眉的力气，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往宽大袖里。夜间风急，发缠绵如栖在肩的黑雾，糊了她满满脸，迟霄毓连忙退后两步，小弯里勾缠着师尊的发带，踢了两下却踢不掉，还差点绊倒在他膝上。

        ……这玩意儿好像后来被她咬在嘴里嚼来着。

        疏通经脉是修仙基础中的基础，苍山弟子发蒙早，多是筑基阶段就由师长引导着修炼气旋，唯有迟霄毓仗着孩子师尊不会打人于是疯狂逃课。亡羊补牢闻未迟，如今想要一一补回，为时未晚，代价却不小。临时要她抱佛脚不用，抱自己师尊的大或许还能挽救，正好，他不想她如今就死在别人剑下，纵然捆着，也要捆过来。

        知迟霄毓长成了一握的小树，才被抓来打通周各血脉，上由内而外到都是的，纵然有师尊的灵力浇灌护着，仍然痛得要命，禁不住要跑。秦衣被她柔肉紧咬到疼的地步，得出了满背的汗，青鼓动，默默掐了个决，用发带缚起肢，反正后山极少人来，随便她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暗恨磨牙，磨到绣线全散开了，他方才拽出燥燥的一朵玉兰花，花都被咬松了，瞧着太不像话。

        “多大了，事当心些，受伤了又要嚷嚷。”

        师尊不觉她的尴尬，自然接下，着一角把长发尽数束拢在左肩，嘴正贴在那朵燥绣花上，抿出的菱形，有暧昧色情的味。他将发带松松打了个结，丝绦长长垂着，指节缠在丝绸上很温婉的样子。迟霄毓脸上不禁一热，觉得师尊眼波转，睫卷卷翘翘，嘴微挂着水意，偶尔望向她，温而媚，不愧为仙门第一海棠零，真是惊心动魄，。

        侍儿扶起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她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一藤上开了七朵花，风水雨打都不怕，迟霄毓啊迟霄毓，每日三省吾，你只是失去了两条，师尊可是失去了三百年的修为，你为什么会觉得师尊在勾引人！　你那是馋他的子吗？你分明就是馋他的灵力！你下你无耻你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感觉如何，灵力运转畅吗？”

        迟霄毓正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师尊雪白肩上三四平行的抓痕，闻言一怔，暗暗运气，未曾想到丹田一扫从前枯竭的可怜样儿，灵力充盈灵台空澈，暗淡金丹亦是熠熠生辉。她自是喜不自胜，心念一动，便在手里化了一朵小小的蝴蝶，有紫色的翅膀，是她凝视着他紫色的眼睛出来的。

        蝴蝶振翅，一如过去那般在她掌心中停留，微小的风隔着不远的距离动了他的睫，秦衣神色微凝，垂睫不语，注视着蝴蝶翅膀上下翻飞，拨动了他们共同的记忆。正午的庭院里一场关于仙与人、永别和永生的争论。

        思绪困在清冥峰的小院，日中的庭院里无边白光炸开，他的眼前不断发生着一种堪称玄妙的变化，使他更加确定，世界的平衡是绝对的，一种姿态正持续向另一种转换，向下即是向上走，死的终点是永生。世有万物相互交通，如何都能成仙，是怎样一种，摩耶是怎样一种摩耶，他是蝴蝶，他是她，她又在他里面，双粘合了长出鲛人的鳞，秦衣借她的仙骨，往继天缘。此为双修真谛，仙无情亦无。他终于想起来那时自己说了什么——年少的师尊看着蝴蝶，无不期盼地说：一个神仙在你手里死去了，而那是我。

        “小鱼，你得很好。”

        秦衣温柔地望向她，就好像十年前他这样看着心爱如手指的徒弟，她是否再一次选择他的背面，并为他的登仙之路泪呢。答案是一个，他们会归于一，合牺牲。

        此夜苍白如雪。

        “意思是我再也不用搞什么双修了吗？！”

        手指收拢，蝴蝶的幻光立刻消散了，色诸相空空如也。迟霄毓欢呼一声，立刻去够树枝上响个没完的细雪准备撒丫子跑路，背躲开了他贪渴的目光。她既有仙缘，总能这样幸运，不戳穿真相。

        迟霄毓向左向右走了几步，摸了摸脸手指口小腹，都没缺斤少两趁乱噶刀，而后老老实实回复：轻目明，经脉像是被什么穿了，四面漏风。

        “你啊…为何净想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