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两人来到酒店,王耀到前台登记,伊万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默默地xi烟,假装自己不过是陪同朋友罢了。
他们都很清楚,不能登记伊万的证件,否则两人开房的记录很可能被查到……一点成年人之间卑鄙的默契。
以前他们是伴侣,现在他们又是什么shen份呢?
王耀看着年轻的前台接待员脸上带着业务xing的微笑帮他登记shen份证,心中不由浮现某些耻于承认的感伤……
即便不回tou看,他都能想象出伊万抽烟的姿态,想象出那个男人在沉默又焦虑时习惯xing地轻轻皱眉的神态。
耀能想象出伊万四十岁的样子,仍记得伊万三十岁的样子,甚至是二十岁……
他也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下了课一起骑车到湖边野餐放风筝,年轻的伊万笨拙又腼腆地悄悄把写了情诗的小纸条藏在风筝的竹架上,想要把那些不好意思给他看到的情诗升到天上给燕子去读。
王耀低tou,看着自己手上dai着的黑色pi手套……
他还记得两人结婚那天,伊万小心翼翼地把那枚戒指dai到他无名指上的神情。他的爱人欣喜又羞怯,呼xi都时快时慢,像个采了花又不好意思将花束献给意中人的大男孩。
是啊,他们曾那么快乐……
王耀抚摸左手无名指,他已经好几年没dai过戒指了。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他生命中无数美好的瞬间都与伊万有关。伊万陪伴他、鼓励他、在深夜与叹息之时拥抱他……
而他自己呢?
王耀扪心自问,或许他早已将自己所有的秘密与真心都全然托付到了那个人手中,那时他过于年轻,过于奋不顾shen,就像火将自shen交付于被焚毁的情书。
以前王耀也天真地认为,爱是最坚韧最赤诚的信念,他们真的能像所有完美的故事中那样白tou偕老。
可惜,人生不是任何浪漫隽永的比喻。
逝去的青春与爱情曾如何让他有幸获得人生中极珍贵极纯粹的快乐,这段失败的婚姻就曾如何让他以同样刻骨铭心的方式受伤。
“谢谢。”
王耀礼貌地微微一笑,从酒店前台接待员手中拿回了护照和房卡。
他刚打算拎起行李箱却摸了个空,伊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shen后帮他提起了行李箱,“走吧。”伊万的黑色羊绒大衣上还残留着香烟的味dao。
“不用,我自己提行李就行。”耀试图拿回行李,伊万只是看了一眼房间号,提着行李就不由分说地往电梯间走去,耀只好快步跟上,“喂!”
“什么时候让你拎过重的东西?”伊万笑了笑。
“倒也不必那样……”王耀叹气,“你啊你,还是这么好面子。”
两人来到酒店房间,把行李放好。
不知怎么的,面对房间中央那张整洁的双人床,两人竟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伊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几个来回,甚至忘了要把大衣脱下来挂好……
真是奇怪,这事难dao不该是顺理成章地发生吗?就像刚刚在车子里,他们忘乎所以地接吻,完全不顾对方已婚的shen份,只贪恋情人的肌肤与ti温……
王耀坐在床边,紧张得开始发愣,他看了一眼伊万。伊万本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脱下大衣,被床边的美人这么瞧了一眼,茫然得又赶紧把脱了一半的大衣穿了回去。
“呃……”
伊万意识到自己的笨拙似乎让两人开房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紧急调整了一下策略,若无其事地调整了一下领带:
“您瞧,我不适合mao呢领带,显得太cu苯。最要紧的是mao呢会和我的大衣起静电,搞得我的tou发都跟着乱糟糟的……嗯,下次必须换一条领带,这个……该死,怎么系这么紧!”
“真是……”耀叹息,站起shen亲自帮伊万解开领带,重新帮他系好,“您永远学不会系领带,对吗?”
伊万低tou观察耀的睫mao,端详那双shirun而美丽的金色双眼:“谢谢……”
“你现在的妻子也不擅长系领带吗?”王耀忽然问。
“呃……这个……”伊万左右为难,他的谎言只好又多了一层,“是的……我现在的妻子不是很擅长系领带,她尽力了,可是……”
说到这里,王耀停下手上的动作,手指还nie着伊万的领带。他苦涩地笑了笑:
“那么……我不能帮您把领带系得那么好,否则待会儿您回家,您的妻子会发现的。”
“……”
“……”
“耀,你好像有点伤心。”
“伤心?”王耀嗤笑一声,索xing把mao呢领带随手仍在前夫肩上,“我干嘛伤心呢?难dao您认为我舍不得您?算了吧,布拉金斯基,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