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会，把丹恒的手放下，地上的人气息已平静许多，但仍没有要醒转的意思。

        刃活动了一下手腕，重新绑紧已经沾上血色的绷带，想起什么，转搜寻。小小的空间里东西不多，一目了然，除了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玻璃瓶子，就只剩下角落倾倒的背包。

        刃伸手将包提了过来，果然在里面找到那支熟悉的臂鞲，略有磨损，但能看出主人的珍惜。除此之外包里尽是些票据房卡之类的杂物，刃随意地翻了翻，从底的夹层中摸出一颗晶珠来，动作顿住。

        没有碎片，无光的黑暗包裹周遭。

        微光在平面之上漾，声音朦胧回响，而躯直坠而下。

        好冷。

        寒意渗透骨骼。水倒灌进咙，封住他的呼。

        好难受。

        他伸出手，口中冒出一串气泡，从指间溜走。

        离开这里……

        丹恒猝然睁开眼睛。

        弹起失去平衡，一只手及时地揽在腹之间，避免了他一栽下床的命运。他顾不上别的，挣扎着侧过，咳得昏天黑地。他手指死死扣住床沿，骨节泛起青白，星星点点的血沫溅到地上。

        这一次梦里什么画面都没有，然而他还是难受得要命。口中弥漫着腥甜，周遭是陌生又熟悉的陈列。他迟钝地反应半晌，总算从记忆中翻出相同的场景。

        那只手将他痉挛蜷缩的往回拖了拖。“醒了？”低沉的声音从畔响起。这声音像一针刺入脑海，丹恒呼一窒，凌乱不堪的记忆水般涌上。

        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另一人的气息骤然近，将他困入手臂与构筑出的一方狭小空间，温热的呼扑进颈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抢先一步出反应，丹恒间逸出颤抖的一息，如同示弱，又像邀请。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丹恒保持着蜷卧的姿势一动不动，空泛的视线落在地面。神经开始接躯，翻涌的酸痛与不适泛了上来。上盖着半截被子，但底下的仍然赤着。呼间咙有如刀割，腰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心里乱成一片，但他什么都没想。

        让我走。他只是近乎哀求地在心里反复念着。让我走。

        没有神灵回复他的祈求。

        紧攥的手指被扳开，那人揭开他上仅有的薄薄遮盖，剥去他唯一的防线。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蜷缩的躯无力反抗，被迫打开，出布满细碎伤痕的脆弱要害。丹恒紧紧闭上双眼，隔开那双鲜红瞳孔的注视。

        不由自主地细微颤抖，但他并未等到想象中的任何事情。那人只是端详他片刻，掂起他垂在床沿的一只手。

        “又长大了些。”刃摩挲丹恒手背上的鳞片。下自打注意到他存在之后便像个致玩偶一般不动也不吭声的人总算冒出一点活气，眼睛睁了开，近乎茫然地看了过来。

        青鳞已有近半寸长，薄而微，略显透明。顺着摸过去没有激起什么反应，刃用手指逆着方向刮过，鳞片随动作略微翘起，然后不满地翕合，如有生命。他又试着将指尖探入鳞片之下，许是掀起的幅度大了，那只手微微地颤了一下。他笑起来。

        “……什么？”嗓音低哑难辨，丹恒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