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飘去,妄图赎清罪孽。奥菲利亚像是听懂了他支离破碎的语言,出微笑,伸手搅乱了一缸水月,使岌岌可危的希望临近水面就猝然破裂。以他们的能力,是永不能靠自己赎罪的,因此神明必须用他自己的方法,一种或多种并行,回复子民完满的生活。
“我会帮你回转。”后来,他仿佛听见她这样说了。
隔世之梦,唯有天上月永恒,镜面之外,轮到赫菲斯柔声询问他的本心。他是世间一切美好品质的集合,血腥残酷的事情永远是那样和顺温文的面孔。他将手指伸进脆弱口腔中强迫他呕吐,三指抵在柔韧的,有节奏地往上发力,把窄小的食口暴撬开。手掌同时从腹往上推,食深盘桓的异物感再也无法压抑,一可怕的力紧紧挤压着肉,被撕咬过的脏绞痛不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扭曲到接近破裂。他变了脸色,颈涨紫,仿佛饱满的被碎前的一刻,肤变得更加薄而透明,苍青色脉络装点他的五官,他恍惚间看见赫菲斯出一瞬餮足的神色,自路德依死后神的乐趣枯渴了几千年,此时只是对他的血泪浅尝辄止,就足以快乐。
“……!”
他剧烈地呕吐,胃里空空如也,柔的食蠕动抽搐,唾里混着鳞片与血丝,五彩斑斓地沉没在海水里。太可怜了,连阿诺斯都愿意空出一只手来为他拍背,神情很耐心,全然不介意他此时的狼狈,像是安抚家养的小狗。
只怪他将秘密藏得那么深,说出口的时候才那么疼。赫菲斯几乎将所有手指整插进他的里,生生挖出那枚契约的珍珠,不可见人的交易甫一面便从指中走,在水面上猝然烧成一团烈火,宛如一枚动的光球,被扑杀至死。
“未…来…”
墨丘利着他的手指,口腔温吞地包裹上来,恍惚中有一丝退回婴孩的依恋感,半面脸颊被火光映亮,红意沁上肤,看起来便不那么像死人。他疼得厉害,内脏仍在吃力地绞动,吐字格外混浊,重的锈味缭绕在仿佛淬火的刀刃嵌在咽肉中。契约的毒深入肺腑,要除却只要一瞬间,人子终于完整说出今夜的第一句祈求,可神明并不想那么快让他自由。占有一向是高位者擅长的事情,看可怜的信徒被苦苦折磨。唯有他深陷泥足,神才能大义救赎。
“从“过去”被窃取的那一刻起,我开始等待着今天――就是你向我请求预兆的大日子。”
他莞尔一笑,姣好眉目,眼珠和嘴同时让墨丘利想到不同的亲人,都是相似的,都是美丽的,各自担起他最灼烈的爱恨,天平承载极致的两端,保持一种绝对死寂的平衡,把他仅存的人完全割裂。赫菲斯将五指伸到水的下方去,一霎那他的右手好像搅动起无数个灵魂的残骸,有如一种呼唤,许多气泡次第浮上来,芸芸众生长着悲苦的脸。
海水看不到底,清凌凌的波光漫漫反,没有杂质也没有生机,骨从水面沉没,几千年都无法底。海水咸涩,是尸空眼眶中出的泪填满的,神的白衣凌驾于世界所有的痛苦之上,被苦难高高托起,象征极乐之天。
“如同你时刻感受我一样,我也常常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