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近来还有什么事值得讨论一番,必然是名剑大会。
按照旧历十年一回,当年独战两大法王的少年也成了一庄之主,无论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令人艳羡的神兵,这些年藏剑山庄都没少提供。
沈兰摧听到长歌弟子们闲谈如何结伴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你要走?”
不是错觉,晏琢喝茶的动作没有变,语气却莫名冷了下来,沈兰摧坐在他对面,手肘支在桌子上,微微偏过tou看他。
“我出师门,本就是为了名剑大会。”
晏琢没说话,他的手指习惯xing地勾了一下,是按弦的动作,shenti向后靠在椅背上。
“如果……我不希望你去呢。”
他的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一般,沈兰摧听到了,不解地睁大了眼。
“为什么?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想到这他期待地看着晏琢,甚至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或许我不及你的师兄,但自认不算拖累,成璧,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好极了,晏琢不愿意和自己分开,那就同行,不过说起来,他们好像只有互相切磋过,反而没有试过联手。
而与他的热切不同,晏琢依旧面沉如水,chun角向下抿着,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
晏琢极少把负面的情绪表lou出来,他连生气都让人挑不出仪态上的错chu1。沈兰摧松开手,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擅长辅攻,但成璧愿意去,我也可以改。”
这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换了任何一个人,大约都不会拒绝他的请求。那双眼睛,那么亮,那么干净,对未知的挑战充满向往。
真可惜,他碰上的是自己。
“我不会去的。”他顿了顿,握住沈兰摧的手腕,lou出一个嘲讽的笑,“也不会让你去。”
“晏成璧!”
沈兰摧拂开他的手起shen,晏琢按住他的手腕,两个人僵持着对视片刻,晏琢皱了皱眉,又慢慢lou出一个笑。
他先松了手,曲指在沈兰摧额tou上敲了一下。
“又不听话。”
沈兰摧还在生气,不想同他说话,于是也没有理会他的示好。而晏琢看着他的背影,手掌撑在额角闭目坐了一会,又慢慢勾出个笑容来。
晏琢自上次碎了琴,一时也没有趁手的兵qi,之后便没有再佩琴,但他的平沙落雁,在沈兰摧心志崩溃的时候趁虚而入,对他所下的暗示又无数次被琴音加固,还不到消退的时候。
他确信沈兰摧不会被其他人影响,沈兰摧的心志之坚,是他平生仅见,连韩非池的幻魔问心都对他无可奈何。
若不是那回沈兰摧被玩弄的太过,昏迷时心神失守,而自己借为他恢复真气的机会,在琴声里藏了玄机,他未必会被自己所控。
即使这般,他也不曾直接加以控制,过于强势的入侵只会挑起沈兰摧的反抗,自始至终,他对沈兰摧的暗示只有一个,就是信任。
沈兰摧是个过于简单纯粹的人,他甚至没有一点阴霾能被放大,但也同样是这一点,他被晏琢下了暗示之后,对他可谓言行计从,毫无怀疑。
所以……他在平沙落雁的影响之下,zuo出了违抗自己的选择么,有意思。
绝对信任的暗示之下便是服从,沈兰摧很久没有反驳过他,居然让人觉得,有一点怀念。
沈兰摧心情好或者不好,都会首先选择演武场,因着名剑大会的缘故,最近切磋的人又变多了起来,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受邀前来,显得热闹许多。
他一来,便有好些人围了过来,亲亲热热地喊他师兄。
“沈师兄,前几日去扬州,还瞧见了你的剑帖,应当这两日就送来了。”
沈兰摧愣了一下,剑帖,对,他上回去取剑帖,但在那之前,他对晏琢的约战不辞而别……他始终放不下心结,便又回了长歌门,想要了结这一战。
但那天之后他的生活就被彻底打乱了,晏琢用一个赌局轻易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半年里他败了很多次,大bu分以情事告终。
那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沈兰摧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其实大bu分时候还算好相chu1,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这